赵逢秋能怎么办,一家三口人都指着这份工作。她识大局,第二天就剪了。看着倒也不难过。厂里领导见了她都说好,剪的好。
于是赵逢秋也觉得好,她那把头发发质好保养的不错,多且长,不可多得,故而卖了个好价钱。她跟那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自己倒先舍不得了,偷偷摸摸藏了一小簇自己留着。
邵游光自然对母亲的美丑变化毫不关心,赵逢秋剪了长发,他多了辆车,高兴还来不及。
赵逢秋跟他说,你时间紧,以后都骑车去上学吧。她想像往常一样甩甩头,接着又突然意识到头发短了,甩起来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尴尬地顿住,嘴里埋怨着,便宜你这个讨债鬼了。
这辆车,可以说是邵游光的,也可以说是“他们”的。每天早上和晚上,邵游光都一条腿支在地上,把车铃摇的震天响。喊:“季翦,走啦!”
季翦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靠在邵游光背上,男生之间搂着腰这样的动作还是太肉麻了些。但是邵游光自从有了车就总在上早读的那个点上生死时速,就好像不寻点刺激不乐意一样。其实他起的挺早,只是做哥哥的,他要先绕一大圈把邵真真送去小学,再折返回来找季翦。
上学这一路地势不算平坦,有很多大坡。下坡的时候车最快,他跟季翦说,你抓紧一点啊。季翦才伸手环住他的腰。俯冲又滑行,春风迎面吹来,撞的满怀。
这辆车跌跌撞撞往前开,邵游光总是还没到早餐摊前就火急火燎大喊了:“奶奶,两根油条两个麻圆,分开装啊。”
一骑到跟前,刚好接过来往车把上一挂,扔下几个硬币继续往前。
“喂。”季翦摘了随身听的耳机,里头常轮着播的英语听力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呼的风和邵游光在哼的歌。
什么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他拍拍他后背:“慢点,今天迟不了。”
邵游光真的骑地慢了,他回头看看季翦,把车把上的早餐递一份给季翦:“那我开慢点,你先吃着呗。”
季翦接过来,慢条斯理拆开塑料袋咬了口麻圆,又叫:“邵游光。”
“怎么了?”邵游光有点奇怪的回头又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