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知该爆粗还是该心疼地把翘翘抱起来,少年白皙清贵的脸庞上酝起纠结。
可彼时她恁般不知人世心性,断不会去想出这些乱七八糟。是哪个居心恶毒之人,竟给出了这欠揍的主意,从七岁一直挂到二十多岁,扯也扯不掉的香囊。
李琰瞅着小姑娘顾盼闪躲的眸瞳,语调郑重道:“翘翘师妹在乱想什么,可知一个人若不喜一个人,会想出无数种方式想远离。你既知道太子殿下对你无意,不过是卷个袖子而已,再寻常不过。翘翘自带体香,走过之处皆清芬飘荡,这满院子的师兄们缘何围着你转,莫非你看不到吗?”
呼~卫姮心中的大石头忽然落下,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眼前浮起彼时马车里,孟氏微微蹙起眉头屏息的样子……却原来是这样,叹幼年不识人情。
她又忍不住问李琰:“琰哥哥你,喜不喜欢翘翘的香?”
这问的什么话,这个直肠子的小胖丫头。
可李琰又不敢不说实话,定要叫她今世把心结自此了断,便捋了捋她的刘海,别扭应道:“喜欢啊,怎有人不喜?”
喜欢可你也不让我闻,洗完澡把你香囊藏起来,不是被你咬就是踹下床,冷地板熬一夜。
卫姮抿了抿唇,恩怨两头分,前世的账另算或不算,今世这个小李琰的人情她记一笔了。
卫姮忍不住揪住少年黛青绣云纹的袖子,说:“那琰师兄可走了,谢师兄点拨。”
李琰黑玉般光泽的凤眸里,漾了一丝哂笑:“无须客气,肥翘儿今后别总犯傻。”
肥翘?……
卫姮抚在李琰袖上的手一顿,却便忽然看到李琰腰间的玉扣。
前世李琰的腰带总往左扣,但成亲后卫姮每每晨起帮他穿衣,都习惯往右扣,李琰起先矛盾,过了二三月,之后便都改到往右了。今生他此时并未被自己改变习惯,所以是……?
她心间涌起一个震颤的想法,眼前又浮现那雍凰台寝屋里,男人沉沉压下的身躯和后背的热。
所以……也就是眼前的人也已经是后来的那个了?那么此刻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便很好理解了。一边不愿搭理,就是厌倦吧,想自此甩开,一边却又矛盾于良心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