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老夫人毕氏和二婶万般的舍不得,毕氏捂着卫姮白皙的手心,一贯大大咧咧的壮硕妇人,生生掉下来许多眼泪:“都怨祖母不好,从前疏漏,引狼入室,又碍于当年的情面,许多话不好扯开了说,险些苦了你的人生。幸在一切亡羊补牢,如今择了这门亲家,你公公婆母俱是京中口碑上乘的好人,祖母也总算宽了点心。否则掖在心中,时常想起来,便愧责难耐。”
卫姮出嫁过去后,哪里会吃苦。她的嫁妆厚重,母亲留下来给她的、侯府里的,她幼年在钱庄存下的钱和利息,还有郡主身份的禄米宅田,以及父亲亦给了她厚厚的一叠银票。
那是卫谨一生的所得,卫谨说他这一生也仅得卫姮一女,却多有疏漏和愧欠,所以就都给她当嫁妆了。
然而过去的不再提,庆幸今生避过了侯府抄家的一劫,今后都应当是安顺如意了。
卫姮自己没哭,反而连忙去安抚毕氏和二婶。生怕把新娘子妆色弄花,两个妇人也赶紧破涕为笑。
巳时一刻,吉时到,外边李琰的迎亲队伍便踩着时辰来了。
李家聘礼异常丰盛,洋洋洒洒红妆十里,从他开化坊的府邸过来,一路意气风发,引来多少百姓围观。
毕竟是大晋朝艳冠盛京的美人儿,与军功卓就的怀化大将军成亲,谁人都想慕一眼芳泽,沾沾这喜气!
李琰身穿绛红色金绣鸳鸯锦袍,发束华冠,面如皓玉,魁梧的身躯高坐在骏马上,好不英俊迷人。
到得卫府门前一看,果然这阵仗浩大。卫姮书院的那些姐妹,还有太医署的师姐妹来了不少,还有其余几个世家的小姐、少夫人,三个嫂子,卫怡,三个堂兄……啧,哪个都不好对付过去。
庆幸自己提前安排手下弄了几车的铜钱,方才一路的障车礼撒过去,也还剩下足够多的可用。
如今他已然把威胁与障碍都去除了,便今日奢豪铺张,他也一定要给自己的女人足够风光。
卫姮,这个他恋了两世,也与他相爱相伴两世的娇娘子!
李琰先二话不说,叫巫旋和几个副将过去,给守门的姐姐妹妹嫂嫂们,各个发了双份的障门礼,然后又送了三副昂贵的马球杆给卫姮的堂兄。
大晋男儿擅马上功夫,谁都爱好有一副好球杆。
李琰剑眉凤目,晌午阳光打照着他俊逸的脸庞,叹道:“各位姐妹嫂子和大舅哥,今日良辰美景,恰吉时迎娶新娘,望把门让予一过,迎了我翘翘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