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三次搭救自己罢。他若不是太监,自己以身相许都是应当得。
面对恩人,本应该感激涕零,但一想到十几日前王之禅爬她的拔步床,感激的话就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时宜,是那个不长眼的把你撞到湖里的?”王之禅清清楚楚看到一只小船向她所在的船只撞了过去。
“我不认识那个人。”她如实回答,“不过那人定是卫家安排的,我落水后,船夫跟那人一齐走了。”
这个小姑娘,总算没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王之禅走到床榻边上,蹲到赵时宜身前,提起她的脚,神色自然的给她穿鞋。
她有些不好意思,十根脚指头不自然的圈起来,脚背紧紧绷直。
他拍了一下她的脚背,作势要脱掉她的袜子,她才乖乖巧巧的放松下来,任他伺候自己。
他是内侍出身,伺候了好几个主子,双手十分灵活。利落的帮她穿好鞋子,又把她的裙摆抻平,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一双丹凤眼斜觅着她,严肃道:“以后,你要是再把自己置于险地,咱家就让人围了赵府,绝不让你踏出半步。”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只要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她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料到以后会不会遇到危险。
若真的涉险,他当真就不让她出门子了吗,成衣铺子里的华服那么漂亮,早点摊上的小笼包那么美味,若真的出不了门,日子得多么寡淡?
赵时宜嘟起嘴唇,小声道:“我差点淹死在湖里,命都快没了,你怎么还训我?”
她的嘴唇粉嘟嘟的,声音又娇又甜,看到她这么一副可人的样子,王之禅原本想训斥她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他耐心道:“你是赵家长房的独女,哪怕为了父母,也得保护好自己,万不能再让自己陷于险地。”
他不再提禁足的事,她才放下心来,乖巧的点点头。她自是不愿意涉险的,可总是有人想害她,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