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战战兢兢,小声道:“奴婢、奴婢不会唱曲。”
张徐这才想起会唱曲的莺莺在一个月前自尽了,他实在想不通莺莺为何要自尽,自己对她不薄,金银财宝从不曾短了她的,只是想要让她夜夜侍候自己,她怎么就自尽了呢?
面前的小宫女虽然比莺莺年轻一些,但无论姿色还是风情都远远比不上莺莺,哎,看来自己需要到戏班子再寻一个莺莺了。
他把脚丫子从小宫女的怀里抽出来,兴致索然道:“退下去。”
小宫女如蒙大赦,紧张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张徐把手中的烟枪投掷到她身上,尖着嗓子道:“你这个下贱东西,莫不是嫌弃咱家?”
烟枪里的烟丝还在燃烧,烟丝掉在小宫女的脖颈上,一下子就烫出了滴溜溜的水泡。小宫女疼的撕心裂肺,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跪在地上小声抽泣道:“公公英明神武、威武不凡,奴婢不敢嫌弃公公?”
张徐盯着小宫女,眼中杀意渐起,她用了“不敢”这个词,说明她只是迫于自己的淫威才不嫌弃自己,不是心甘情愿伺候自己的。
他老了,权利也被王之禅夺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倒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都要嫌弃他,他提高声音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下贱……”
话还未说完,看守大门的小黄门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最厌恶手下人不沉稳,看到小黄门慌慌张张的样子,火气更大了,怒骂道:“跑什么跑,赶着到阎王地府投胎呐!”
小黄门挨了训斥也不辩解,跪在地上道:“王秉笔求见。”
第83章
张徐提高声音道:“现如今咱家还是王之禅的顶头上司呐,下属过来求见上司,你慌张个什么劲儿?”他话说的中气十足,拢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由自主发起了抖。甚至都顾不上处置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了,捏着嗓子道:“让王之禅进来!”
小黄门应声而去,小宫女也趁机退了下去。因着是冬日,院子里格外萧条,用来养睡莲的水缸结了冰,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树也萧瑟一片。
王之禅穿过院子,来到西暖阁,咯吱一声推开了木门,门内光线昏暗,迟暮的张徐半倚在贵妃榻上,睁着浑浊的双眼望向来人。
没等他说话,王之禅就坐在了官帽椅上,他身姿挺拔、姿容清绝,如雪地里的一棵松,张徐从内心生出一丝嫉妒之感,他不嫉妒他无上的权利,却嫉妒他的年轻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