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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实对江湖汉子的咆哮威胁浑不在意,仍是一副慵懒的神色,连眼波都懒得朝江湖汉子施舍一个,却笑着抬眼看向站在考台台阶前,不上不下的安然,道:“等我把这些粗人都打发了,你再下来。”

安然又怔住了,李子实不是来抢他的?还自愿自觉地要给他把拦挡羞辱他的江湖粗人给打发了?这是个什么神展开?

安然觉得这感觉很不对劲!就李子实向他说话的那神态,那语气,说不出的暧昧亲昵,怎么好像自己是李子实的什么人似的?

老子跟这癞蛤-蟆毛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可是,安然也不好当场拒绝李子实的好意。不让李子实给他把江湖汉子打发了,他怎么下台?安然只好抿着唇,黑着脸,僵立在台阶前,憋屈地假装没听见癞蛤-蟆的话。

李子实可以不理睬江湖汉子的咆哮,但那些王府护卫却不能不理睬。王府护卫们又不混江湖,自然没听说过荆州凌肆的名头,但他们知道,他们四人,对方也四人,要真打起来,他们哪打得过江湖汉子?

于是王府护卫就只能抬出睿王府的身份来压人,其中一个护卫壮着胆子回道:“我们公子爷是睿王府的小世子殿下!你们这些外地来的莽夫,天子脚下,岂容你们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冲撞了小殿下,你们吃罪得起?还不赶紧滚开?!”这些王府护卫狐假虎威惯了,这番话喊出来,倒颇有气派。

果然凌肆等人听了睿王府的名头,似乎怔了怔,还没作出反应,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纪蕴已经飞跃上考台,抬脚就把安然脚边的那两锭金元宝飞踹下台,带着一股暗劲,直砸向凌肆,冷声道:“谁稀罕你的臭钱!”

纪蕴待人接物一向温文有礼,这句话的语气却透出股凛然怒意,然后双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安然的肩头,往自己怀里一带,拥揽着安然的小肩膀,一个返身,带着安然往考台的另一边急退。

凌肆内功高深,听力远胜常人,一见金元宝朝自己直飞过来,破空之声有异,忙阻止道:“闪开,不要碰元宝!”等金元宝飞掠至他身前,他缓缓伸手接住,然后揣进了怀里。

他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很是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只有他自己知道,接这两锭元宝,他已经运使上了五成内力,在他看来,如此应对,已算十分小心谨慎了。

饶是如此,依附在元宝上的内劲,仍冲击了他的经络,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令他整支手臂一阵酸麻无力。

在繁华的京师重地,遇上一两个内家高手,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凌肆并不觉得太过惊异。

只是觉得那股冲击自己经络的内劲,似曾相识,凌肆就有些惊奇了,赶紧看过去,却见一个穿着品竹色如意云纹襕衫的少年郎带着考台上的舞者正从考台另一边跳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凌肆不好轻易施展武功,也不好使出蛮劲,便往前疾走两步,叫道:“台上那位朋友慢走,在下荆州凌肆,请教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