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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安然只是个普通的乐伎,贵女们再怎么喜欢乐伎的舞蹈舞姿,再怎么为之迷醉,也要自持身份,贵女根本没可能下嫁贱籍。

可安然是官宦子弟啊,虽然安父的官职官阶略低了些,可好歹是有可能下嫁的。

抚菡非常理智地抽身事外,连个通房都不敢妄想,所以她愿意听从家里人的安排,本本分分地嫁个小厮。

其实,抚菡能想到的,问凝何尝想不到?可她家兄长嫂嫂们太靠不住了,她若不给自己筹谋,等她到了年纪,绝对会被哥嫂卖给彩礼出得最多的人家,至于新郎是个怎么样的,根本不会在哥嫂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一夜,问凝怀着沉沉的心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总之觉得特别漫长难熬。次日起来,问凝只觉得晕头晕脑的。

问凝心头装着事,一起来就叫院里的小小子去二门通禀一声,叫二门的备车,然后服侍安然洗漱吃饭,听梁小峰来讲课。

其实梁小峰的讲课就是跟安然闲聊,阿辰和两婢两厮有空了也会来旁听。

这几天,梁小峰正在讲他收集和听来的医案故事,梁小峰自己略通医理,他自己都不精通,当然不会把半调子医术教给安然,他只是想给安然简单介绍一下最普通基本的医理常识。

不过梁小峰讲课,从来不会照本宣科,而是通过一个个有趣的医案故事来讲解,一点不枯燥烧脑,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只今天,问凝在梁小峰讲得口若悬河之时,悄悄退出,去了方府出玉轩。

不想,问凝到出玉轩的时候,出玉轩里的小厮仆役们正忙得兵荒马乱的,一问,说是纪蕴又带着青辞远和青陌儿外出游历去了,昨晚很晚了才去向太公太君告辞,今儿一大清早就出府启程了。

为了给桂太君贺寿,纪蕴算着日子才回来不到十天,问凝想不到桂太君生辰刚过第三天,纪蕴就一大清早就启程又游历去了,总感觉纪蕴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可是,纪蕴有什么好逃避的?纪蕴会害怕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吗?何况纪蕴也并不知道她知晓了他的龌龊心思。

问凝一问纪蕴给安然的礼物,出玉轩的小厮立即进屋去拿了个精致的小匣子出来。

这是纪蕴送给主子的东西,问凝不好打开看,但看匣子的大小,应该是个小巧的东西,拿在手里,略有些沉。小厮还说,蕴哥儿有话,叫一并带给然姑娘。

等梁小峰讲完了课,安然回卧房稍歇,准备一会儿练舞之时,问凝见卧房里左右无人,便把匣子递给安然,同时说道:“纪公子今儿一大清早又外出游历去了,说有句话,带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