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然看到请柬上赫然写着“例金”两个字,只觉得心头五味翻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浸染脏了。
如果请柬上没有最后一句,也许安然会很愉快地接受邀约,现在安然拿着拜访迟疑了许久,觉得这似乎是另一种形式的卖艺,不过比勾栏伎坊的乐伎们卖得高档一些。
还是问凝见安然拿着张请柬翻来翻去看,然后呆愣着出神半天没动,便过去把请柬拿来一看,道:“这请柬有什么地方让爷为难了?”
“最后一句。”
问凝道:“那位赵大人要给例金,咱们就收着呗。”
“问凝,你觉不觉得,咱们去表演了,回头收人家的例金,像不像卖艺?”
“爷,你喜欢跳舞,喜欢有人来看你跳舞,正好人家请你跳舞,你正好可以跳给更多的人看,回头还正好有例金拿,一举几得,有什么为难的?哪里像卖艺了?爷,寄园上上下下加上梁夫子和车夫有十几口人,得用银子来养活,总不能坐吃山空。”
安然一惊:“你手头没钱了?”
“还有一些。”问凝一直是凡尘中人,惯于务实,她跟着安然在安府方府和寄园两头奔走照顾,她要考虑的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于计算:“梁夫子教过,凡事要未雨绸缪,不能等到钱都花光了,才来临渴掘井。”
安然无可奈何道:“那……就接下吧,等夫子来了,叫他帮我写个回帖。”
问凝却道:“且慢,要不要先问问例金是多少?”
“……”安然想不到问凝这么俗气,叫她管帐,她就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去了,一阵无语,才道:“不太好问吧。”当然是别人给多少,他就收多少,难道还好意思争?
问凝道:“你不好意思问赵大人,可以去问林供奉林大人啊。”林供奉也要接这类表演,当然也会收例金。
安然有些不情愿去问,觉得太掉价了:“问什么?问了又不能让例金多一些。”
问凝道:“去问林大人的例金,只是打听下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