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听了,脸上一寒,问道:“林大人把他家闺女的名字告诉姑娘了?”
姑娘家的闺名是个秘密,除了能告诉亲人之外,唯一能告诉的外姓男子,就是那个将要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并且还有很正式的仪式,这在婚仪六礼中,叫做“问名”。
如果林供奉随随便便就把林姑娘的闺名告诉了安然,他对安然的企图就昭然若揭了。
木尘道:“不是,是爷听见林大人喊林姑娘的名字,所以就知道了。”
当着外姓男子的面,喊闺女的名字,这跟直接告诉名字有什么区别?不过转了一个弯,略作掩饰罢了。
安然“无意”中听见了人家姑娘的闺名,不说装作不知,还公然喊了起来,喊起来不说,还喊得那么亲热,安然的态度也不难推测。
问凝脸色一寒之后,又是一黯,觉得心口有些疼痛,渐渐溢了出来。
他们两婢两厮跟着安然这么久了,一直照顾他,扶持他,忠于他,为他鞍前马后,跑前跑后,安然一直都叫他们的名字。
若说,主子是该叫奴婢名字的,自己被“明放”到安然身边,也没得安然叫一声“阿凝”,安然跟那林家的姑娘,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就叫起“阿娇”来了,凭什么?!
林大人能够拐着弯把自家闺女的名字告诉安然,安然又喊亲亲热热地喊着人家姑娘的闺名,这意思,简直不要太直白了!怪不得安然去林家吃个便饭,回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桂太君把自己“明放”到安然身边也快一年了,安然一直对她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丁点意思。
问凝一直有耐心地等着,总觉得安然还小,怕是不懂得男女间的情情爱爱,等安然再长大一些,总会收了自己。
然而,现在看来,安然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分明是对自己没动男女之情!
问凝觉得,自己期盼一场,终于认清了现实,终于可以死心了。可是,问凝有一种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小猪崽,忽然被狼叼走吃掉的不甘与不舍。
可是,她就是一个被明放到安然身边,安然却碰都不碰她的卑贱奴婢,她再是不甘不舍,又有什么法子?
问凝落寞地坐在外进的廊柱下,看着安然和着阿辰的曲子,兴高彩烈地跳着舞蹈,各种舞姿舞种,随意是揉杂在一起,想到哪里,舞到哪里,心情飞扬,思绪跳跃,显然非常随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