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韩府下人一愣,没反驳问凝,只道:“管事大人这会儿大约已经到了贵府上了吧。”
安然看了问凝一眼,宽慰她:“没事,太太早知道早好。”他去京畿卫北大营表演歌舞,给杜老将军贺寿兼壮行的事,瞒不住人,方太太迟早会知道。
因安然去得晚,韩大人家的酒宴已经开始了,安然没去入席,直接化妆换衣之后,在酒席之间,表演了一曲歌舞。
虽然说安然状态不好,还是表演得十分敬业,努力把舞蹈动作都表演到位,并不潦潦草草,马马虎虎了事。
兢兢业业地对待每一场表演,安然觉得,这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职业修养。等安然舞蹈完了,一退下舞台,心头的精气神一松懈,就一下软倒在地,人累得像要虚脱了一样。
安然没在韩大人的宴饮上露面,表演完舞蹈,就由问凝和抚菡扶上车,大家一路回寄园了。
一回寄园,大家就把安然扶回他房里歇下了,留守在寄园的两个小丫头,得知大家都还没有吃饭,赶紧去给大家做饭。
梁小峰虽然在寄园有客房,不过,他一般不在寄园过夜。一行人回了寄园之后,梁小峰便想叫安然的马车先送自己回来。
梁小峰还没开口,问凝便过来请他:“夫子,爷有请。”
这几天,安然赶编新舞,梁小峰也跟着累了一场,正想着回家好生休息几天呢,便问:“什么事?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有话过几天再说。”
问凝道:“爷说了,有要紧事跟夫子商量。”语气有些冷冷淡淡的。
梁小峰“嗯”了一声,问道:“问凝,我忍很久了,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变得有点阴阳怪气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问凝抬头看了梁小峰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四平八稳,带着些自嘲地道:“我能有什么事?”她情愿捂着伤口溃烂,也不想挑开来搏人同情。
梁小峰能感觉到问凝的变化,可是,他不记得这变化从什么开始的,他只觉得问凝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越来越明显了。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丫头的时候,他点点头,跟在问凝身后。
梁小峰进了安然的房间里,见安然半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疲倦,有些心疼地道:“看看,我叫你把韩大人家的雅集推了,你非要硬撑,自讨苦吃。”
安然抬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请梁小峰坐下,有些困顿地一笑:“没事,就是体力消耗过大,休息一下就好了。其实,我是想把韩大人家的雅集推掉的,是我母亲不许。夫子……我母亲是叫我推掉杜老将军这场歌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