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凌墨会偶尔宿于霁琨堂里,多数时间宿于外庭。
越大奶奶早就看出老爷跟太太夫妻感情不谐,这下方太太过世,安凌墨当然不会再宿于霁琨堂了。
她估计,只要叫大爷去跟老爷说一声,她就可以跟大爷搬到主院来住了。
越大奶奶心头盘算得美滋滋的,她带来的仆役正要开始搜查方太太的屋子时,一直没动静的安然忽然清叱道:“谁敢搜我娘的屋子?!还敢砸我娘的东西?!试试看!”
几乎整个丧礼,安然都是一副不言不语,消沉颓废,死气活样的样子,显见得方太太的去世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一直到丧礼结束,安然还沉浸在方太太离世的悲痛中,缓不过气来。因此,越大奶奶才敢当着安然的面欺凌雨桃。
突然间被安然这么一喝叱,那个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然后都转头看向越大奶奶。
考花榜那回,被安然打了的仆役事后都把安然形容得凶神恶煞似的,关键他们都伤得不轻。
后来安然跟大爷打架,安然浑然无事,大爷被扶回去后卧床躺了好几天。
因此,安府里的人都知道,安然看着斯斯文文,温润清澈,但一旦被惹毛了,那拳头却是贼硬!
有自己撑腰,下人们还被安然一句话就给镇住了,越大奶奶心头冒火,以前方太太当家,她跟大爷都得让着安然,现在方太太去世了,安然被赶出了安府,安家的后宅主母是她了,她还用得着跟安然客气?
越大奶奶一下就坐了起来,随手一扫,就把刚才霁琨堂下人奉出来的细瓷茶盏扫落地下,跌得粉碎,她挑衅在看向安然,朱唇轻启:“就是砸了,怎么着?”
安然握紧拳头,一脸暴戾之色地盯着越大奶奶,慢慢站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成紧张冷凝,仆役们的目光都在安然和越大奶奶之间逡巡。
越大奶奶却一脸轻屑地,又把刚才她坐过的铺在罗汉椅上的九成新的褥垫一扯,扔在地上的茶水碎瓷上,然后冷声吩咐道:“给我继续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