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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蕴不想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便想从问凝身侧挤进去,道:“我要见阿然。”

不想,安然竟从屋里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对着纪蕴又打又踹,骂道:“都怪你!好好的,你去招惹凌家干什么?你不惹凌家,就没有今天这场事了,姥姥……姥姥就不会出事了!都怪你,都怪你!姥姥若有个什么三长两意,我跟你没完……”

纪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任由安然踢打,没说话,也没还手,一直等安然打累了,自行收手,他才轻轻道:“阿然,我一定会抓到那个凌肆,给你……出气。”

“我不要出气,我要姥姥好好的!我想姥姥长命百岁。”

纪蕴没说话,对于桂太君遭遇意外,他也十分痛心难过,而且,他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像安然说的那样,他如果不去给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人报仇,招惹凌家,凌肆就不会千里迢迢追着他返回洛城,更不会去胁迫安然。桂太君去看望安然就不会出意外了。

安然虽然朝纪蕴发了一通脾气,心情却半点没有好转,见纪蕴不说话,便欲转身回屋。

正在这时,小厮飞快地跑过来,见人都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太君醒过来了!”

纪蕴,安然,问凝三人都一言不发,一起往桂太君的地方疾行而去,他们都知道桂太君醒来,意味着什么,心头怀着不切实际的渺茫期望,又觉得绝望。

他们三人到时,桂太君屋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连安凌墨也来了。虽然围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静的,气氛异常压抑。

问凝毕竟没有什么身份,她只是陪着安然过来,便在人群外围,远远站住了。

大家给安然纪蕴让开了一条缝,两人一直来到桂太君的床前,床沿坐着方阁老,略远一些站着桂太君的两个儿子方疏桐方静石,两人便半跪半蹲在床边。

桂太君这几年,身体越来越糟糕,眼睛和耳朵功能衰退得厉害。她只在一片朦朦胧胧中,看到两个人影儿在自己床,隐约听他们喊“姥姥”和“奶奶”,她吃力地伸出手,很快,她便感觉她的手被一只细腻的手轻轻握住,她知道那是安然的手,纪蕴自幼习武,手上很小就打了老茧。

桂太君的呼吸又浅又重,说:“阿然呀,姥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安然赶紧大声说道:“姥姥,放心吧,孙儿已经长大了……”

桂太君努力想握紧安然的手,给安然最后的温暖,说道:“阿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