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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想:如果把押解官换成纪蕴,出其不意地把番突人引开,分而击杀,或许会有胜算。

头顶上,女子的惨嚎的断断续续的,听着让人愤怒又同情,番突人一直都用番邦话说说笑笑,显得很是得意。

大约在漆黑中,看光线的变化特别敏锐,就在安然感觉到地洞里似乎从某个缝隙中透出了一丝亮光,感觉应该是天亮了的时候,外面那女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弱,后面渐渐没有声息了。

那伙番突人内部却似乎发生了争吵,甚至有动手的趋势。安然只听见他们兵刃相交了几下,很快就被其他人骂骂咧咧地劝住了。其中一些人先离开,另一些人过了一会儿也骑马离开了。

安然听他马蹄声渐渐远去,像想掀开石板出去,又被押解官按住。押解官一直等了许久,安然都明显能感觉到天光大亮了,押解官才站起来,把石板顶开一条缝,看了一会儿,确认安全了,才把石掀开。

三个人爬出地洞歇了一会,押解官道:“吃点东西,进城交差。进了城,就安全了。”

阿辰问:“大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地洞?”昨晚如果不是押解官警醒,只怕他们就被番突人抓住了。至于被抓住后,会不会像那个女子一样,折辱凌虐一顿后被杀掉?阿辰不敢多想。

押解官淡淡道:“前几年,这村里还有人时,我帮他们在这个地窖里搬过红薯。”然后又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几年前押解官跟其他四人一块押解了十几个犯人北上充军,在这个村子歇过一晚。时值初冬,就问村民买了些红薯来吃,当时,押解官好心,就去地窖里帮着村民搬红薯。

北方农户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挖个地窖贮藏些食物过疼。原来,他们躲着躲过一劫的地洞其实是贮藏食物的地窖。

同时,阿辰也从押解官的讲述中知道,像这种单独押送一个犯人赶赴充军地方的情况,非常少见,通常是一批一批的押送。押解官猜测可能是安然身份特殊,或受到了某高官的照顾,才会单独押送。

押解官跟阿辰说话,安然一言不发地看着昨晚他们生火睡觉的相对完整的屋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最后似乎下了个决心,便往那边走去。

押解官心一扯手中拉着的铁链,喝道:“干什么去?”同行了一个月,他知道安然性情很是温和,何况出发前,他上司跟他交待过,叫他要善待这个犯人,只是他一向这么对待犯人惯了。

安然被扯得一个趔趄,道:“过去看看。”

押解官劝道:“没什么好看的。”他见过被番突人烧杀掠淫过的小村庄,那种惨况,他不想多看。

“说不定,她还没死,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