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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问凝,给了他当头棒喝,又用饿死,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在安然睡过去之前,安然想着问凝,心头涌起一股暖意,让他感觉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常规状态,配军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然继续放纵着自己懒懒散散地混吃等死。

一直到冬月初,当第一场雪飘落,配军们就不再出城种菜,全部退回了晋江城,该囤的物资已经在春夏秋三季囤足,开始了漫长冬季的严阵以待。

在这期间,安然好几次故意从配所大院经过,可惜,他再也没有看见凌肆的亲随,甚至连何所丞也没见过。

在这期间,安然偶尔回想起康映文逼他歌舞娱人的丑陋嘴脸,觉得既恶心又可怕。然而,他又觉得,康映文骂他的话,其中有一句似乎是对的,他除了会唱歌跳舞外,什么都不会。而唱歌跳舞除了娱人娱己之外,还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

所以,过去十年,那舞台上的光艳亮丽,不过是浮光泡影,为这繁华的大唐盛世再添一抹娇媚奢糜的幻象罢了。

安然模模糊糊地思考着,他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十月中旬的时候,问凝派人给安然和阿辰送来了新缝制的冬衣以及供他们一年使用的银钱。

来人姓云,是问凝从被官府没收的那三间商铺里接收过来的一个旧人,已经跟随方太太十多年了,从小伙计做到二掌柜,为人十分可靠。

只是令安然和阿辰都非常意外的,是碟儿跟着云二掌柜,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跑来了大唐北地边城。

碟儿说:我想你……们了,来看看。她嘴里说着“你们”,眼睛只在安然身上一转,就一直瞟向阿辰的方向。

云二掌柜告诉安然和阿辰,洛城诸人皆好。

梁小峰升官了,做到太乐署令了,从七品。

巧儿出嫁了,嫁给了街坊上一户殷实的手艺人家做正室,常回寄园探望娘家人。

木尘也娶了一家小商户的闺女为妻,问凝就把寄园外进的厢房拨了三间,又砌了墙,分割出个园中小院,让他们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