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兵卒问将领们怎么回事。将领们统一回答:“杜将军体恤大家作战辛苦,特别派了军乐队来慰问慰问,给大家弹曲儿听,说让大家放松放松,愿意听的就听,不想听的自便。”
问:军乐队是什么玩意儿?就是可以进入军营的军伎?我在伎坊看见过那个拉筝的吹笛子的吹胡茄的。
将领瞪眼道:“我怎么知道军乐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肯定不是军伎!老子警告你们:千万不要对那什么军乐队存有调戏玩弄的心思!那是归属司马大人亲自统率的队伍。”
既然是司马大人杜将军派来慰问大家的,大家便耐着性子听起来。不过当兵的多数是文盲,糙汉子,多听会儿,觉得曲儿只管呜呜呀呀个不停,没什么意思,便渐渐散了。
用音乐潜移默化地影响兵卒们的心情,用舒缓抒情的乐曲去排解兵卒们积累在内心的烦闷和悲愁,渲泄掉他们因为长期当兵而积累下来的种种不良情绪,这是一个比训练凌焕四人跳舞更大的工程,安然不急在一时,反正他还要在晋江充军七年呢。
安然每天坚持不懈地派人去各个军营里演奏,后来觉得人手不够,又找了一个弹古琴的,姓夏,一个拉胡琴的,姓姚。
兵卒们见那什么军乐队天天派人来演奏,便见怪不怪,渐渐都习惯了。开始的时候,多数人懒得听,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过由于将领的营房往往处于军营的中心位置,军乐队的成员在将领营房里演奏,乐声基本能覆盖整座军营。便是不想听的,也会在有意无意中听上几小段。
这种演奏,开始看不出效果来,就连杜宁启也只当养着安然,反正不愁多养几个人。
没有人预料到,熬过那场围困,是那么艰难,盼援军,盼军粮,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丽龙八城行营都统喻天瑞把八城被番突大军分割围困,向朝廷请求增援的奏折急送洛城,结果本就病重中的熙宗皇帝一惊而亡,死得仓促,竟没留下遗旨。
皇帝驾崩,朝堂的斗争重心立即转移到皇位夺位之中。熙宗虽然已经早就立了太子,可近年来,颇的废立之心,曾跟不少大臣商议过,并且在明王和泰王之间举棋不定,然而,更糟糕的是,熙宗皇帝直到驾崩,也没有明旨废立,这下令得朝堂局势越加诡异难测。
熙宗皇帝没有留下遗旨口谕,太子一派的大臣理所当然地准备拥戴太子,想等太子守完二十七天孝期后,就正式素服登基。在太子守孝的这二十七天内,便由三位内阁大臣,共辅朝政。而在丧期中,明王和泰王两派虎视眈眈,各自厉兵秣马,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国丧期间,洛城时局一触即发,风雨欲来。
在朝堂局势极度不明朗不稳定的时候,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三位内阁大臣把许多奏折都压了下来,喻天瑞那封把熙宗皇帝惊毙了的边关告急奏折,更是要压下来,留待新帝继位之后再处理。
太子一派的谋士出谋划策,商议着即位之后,立即雷厉风行,以风扫落叶之势,打击清洗泰王势力,但是同时,又要对势力较弱的明王加是拉拢,觉得这么一打一拉,分化了两王势力,彼消我长,太子的皇位就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