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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管他是番突人还是唐人,他能参加斗舞,能赢得斗舞,就是天神的旨意!”

“当时他出来跳舞,没有人阻止他,就算他参加了,怎么不算参加了?!如果大家觉得他没资格参加斗舞,从一开始就该把他打出去,没有从一开始阻止,那就说明大家承认他可以参加斗舞!参加了,赢了,他就有资格参加究缘节的斗舞!”

这也是当时,蓓姬格格在魔月氏地盘上跟族人又吵又哭的原因。番突人当时只是被安然无比娴熟而花样繁多的舞姿所吸引,他们觉得安然是唐人,当然没有资格参加格格的选婿斗舞,不妨碍他们欣赏一下唐人跳的胡旋舞,这才没有及时阻止安然。

想不到蓓姬格格鬼迷心窍一般,非说安然也算赢得了库克部的斗舞,要带回优兀草原参加究缘节斗舞,争夺驸马。因此,安然等人被扔回苦力圈后,还听见少女跟族人吵成一片,只是安然那时听不懂番突语言。

最后,还是蓓姬的母亲出面,说先把安然带回青梨雄河谷,请大单于裁决,这才暂时平息了库克部族人的怒火。

本来蓓姬的母亲只答允带上安然,蓓姬知道自己的族人,只要她一走,安然的朋友铁定会被库克部折辱杀害,以撒怒气。

她既然有点喜欢上了安然,便不想让安然伤心,擅自下令叫把安然和他的朋友一起带走。蓓姬的母亲觉得多带几个唐人回去也无所谓,没驳女儿的面子。

回到青梨雄河谷,蓓姬还没来得及向她父王撒娇,那克部落早已经有族人得到了消息,不由分说就把几个唐人绑了起来,接受天神对奴仆的考验。

等到蓓姬向她父王撒娇时,那克初山当然是偏向自己族人的,怎么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唐人?便说既然已经绑起来,就先等唐人经受住天神的考验再说,青梨雄河谷不允许对番突怀有敌意的人进入,这一关考验必须进行。然后那克初山就把女儿打发去其他部落继续进行斗舞选婿的初赛去了。

绑在木桩上渴饿三天三夜是极其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事,其实大部分人会被渴死。在那克初山想来,等女儿去其他部落进行完斗舞初选回来,这些唐人早就渴死了,经受不住天神的考验,女儿也不能怪自己,这事就这么圆满解决了。

因此,那克初山答应女儿,只要唐人经受住了天神的考验,就好好待他们。蓓姬则在临走之前,吩咐婢女偷偷给唐人多送几次水喝,便也放心地离开了。

偏生军乐队里,阿辰几个都是出身教坊司,在教坊司里挨打挨饿挨捆绑是家常便饭,早就培养出了这方面的忍耐力,安然也曾被问凝和监牢里挨了两次渴饿,身体极限有所提高,再加他身体结实,中途又补充了一些水份,结果几个唐人全都熬过了天神的考验。

那克初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叫下人把唐人分配给贵戚家做奴仆就完事了。想着女儿把几个唐人带回来,多半就是图个新鲜,等女儿去其他部落选到了合眼缘的舞者,自然就把这几个唐人忘掉了。

不想蓓姬格格回来听说安然几个都成了贵戚家的奴仆,气得跟那克初山又哭又闹。那克初山坚持王令不可更改,只是同意了让安然参加究缘节斗舞。

当然,前提是:安然能够活到究缘节那天。同时,那克初山也不相信,一个唐人能把胡旋舞跳得有多好。

帐篷外,本来欢快的舞蹈,跳着跳着变成了吵架,还是蓓姬格格以寡敌众同族人争吵,争吵的焦点又是那个半路杀出来赢了斗舞的唐人,于是,正在王帐里议事的那克初山和贵戚们便从帐篷里出来,远远观看着,没人说话,也没人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