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启跟安然对望一眼,都觉得心头十分奇怪:贵妇?晋江城里哪来的贵妇?大约就是穿得比较富贵华丽的妇人吧?只是这妇人同时求见他们两个人,又是什么意思?杜宁启了一句:“哪家的妇人?姓甚?所为何事?”
前来禀告的就是守门的兵卒,回道:“自称是本地丰景商铺的老板娘容氏,没说所为何事,只说求见之后,自会禀告。”
“丰景商铺?”杜宁启几次在本地军费纳捐的花名册上见过这个商铺,曾猜想应该是个相当赚钱的商铺吧,不然怎么每年都会慷慨纳捐?
杜宁启只是没想到丰景商铺的老板,竟是个女子。看在她纳捐了不少军费的份上,杜宁启客气地吩咐道:“请她进来。”
但是,当守门兵卒把那妇人领进来时,杜宁启跟安然都惊呆了,一边站起来迎上去,一边吃吃道:“容姑娘!”“阿……阿凝!你怎么来了?”
问凝穿着一袭很是素净且有些粗糙的衣服,仪态雍容大方,神情镇定自苦,行止稳重成熟,浑身上下不自觉地透出泰然自信的气概。
五年的时间,在洛城商界翻腾打滚,有过成功,赚得满盆满钵,有过失败,赔得颗粒无收,但是,她熬过来了,有了自己的天地,根基和底蕴,这五年,她同样在经历她人生中最艰辛的磨砺和痛苦的蜕变,终于,她化蛹成蝶了。
有种女子,可以从骨子里贵重出来,而不是靠衣服排场来装饰点缀。难怪容问凝虽穿得简朴,守门兵卒仍旧把她认定为贵夫人。
容问凝进了客厅后,向杜宁启盈盈一福,便转头看向安然,打量着安然,对安然慢慢展开一个温柔又矜持,端丽又婉约的微笑,轻轻唤了声安然的字:“子慕。”
五年不见,本以为边关的风沙和战火会把安然磨砺得面目全非,她以为她终于彻底放下了他,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淡然从容地面对他……
想不到,五年的充军岁月,除了略略改变了安然的容颜外,安然的气质仍是那么清澈明净,不失赤诚,一如当年那个打动她心扉的少年郎。
问凝只觉得自己五年的努力都白费了,那个少年郎又一次深深地映入她心底,她全无抵抗之力!只是现在的她懂得把一切情绪掩饰得波澜不惊,不会再被人一眼看透。
在她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暗自对自己说:既然时隔五年,他仍那么轻易就打动她的心扉,这一次,她不会再卑微地错过了,她要他!是的,现在,她终于要得起他了!
安然骤然看见问凝,心头便升腾起一股又是温暖,又是委屈,又是安妥,又是心酸的情绪,他看着她,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激动到不能自已。
五年啊,五年没见到问凝了,她每年都安排人来看望他,连碟儿都知道托人向阿辰带话,问凝却从不曾给他捎过只言片语,这让安然心头不禁有深深的失落和小小的埋怨。
不过,在安然看见问凝的那一刻,他心里对她的失落和埋怨顿时烟消云散,能再次见到,就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