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大家都知道安然即将再次出任太乐署的供奉, 因此,言官参劾安然的就是去瓦肆进行客串表演,自甘堕落不说, 行为放荡, 不知检点, 严重损害官家体面, 该当严惩。
太乐署供奉本就是个没有品阶,又不能升迁的小乐官, 年俸换算成银子,不过才十二两,安然又还尚未入职,这可怎么严惩?
不过呢,要说安然做为一个即将入职的乐官, 跑去瓦肆进行客串表演,大家也觉得安然这行为确实太掉官威了。
当官的, 去给平民百姓表演歌舞,还要让平民百姓向当官的打赏,当官的还得向平民百姓谢赏?简直把当官的颜面都丢光了!
朝堂给个乐人封个官,不就是要让这个乐人只表演给上流阶层的勋贵们看的吗?勋贵士绅的宴饮上, 连表演歌舞助兴的都是当官的, 这个传出去,多有排场,多有颜面!
那些豪奢富户,再怎么铜臭逼人, 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排场, 这就是豪门勋贵跟寒门富户之间的天渊之别,那中间, 不是能够用金钱去填平的!
现在,这个乐官拒绝给达官贵人们表演,反倒主动跑去瓦肆客串,这让达官贵人们的脸,往哪里放?
言官的奏折递上去,泰宗皇帝看了也觉得很为难,人家还没有正式入职,严惩要怎么严惩?
可是,安然这个行为也确实让泰宗皇帝觉得丢了官家体面,想了想,记得太乐署署正梁小峰,好象是安然的老师,又是朋友,便把梁小峰宣来,叫他去训诫安然一番,并责令安然立即停止去瓦肆客串的行径。
安然等人去瓦肆客串表演,梁小峰不但不肯同行伴奏,还劝阻过安然,只安然执意要去,梁小峰劝不听,只得由着安然,为了避人口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去寄园,假装不知其事。
领了皇命后,梁小峰才去了新寄园,对安然又是好一番劝谏:“小五,我早就说过了,你做了供奉,就是官身,怎么能跑去瓦肆把歌舞表演给平民看?丢脸掉价。看吧,这回连陛下都发话了,你还不赶紧收手?幸亏陛下只叫我训诫训诫,没说要问罪。你要想表演了,那不是已经有官绅人家给你送过请柬了么?还愁没有表演机会?再说,官绅人家封给你例金,不比你在瓦肆得的打赏多?小五,我真搞不懂,你非要去瓦肆表演,到底图个啥?还有你,问凝,小五不会想,不会算,怎么你也跟着他胡闹?你也不会算帐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容问凝拿着茶盏,轻轻饮啜,说:“夫子,我只知道,子慕跑去瓦肆客串,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安然看着梁小峰,觉得不知怎么的,他充军五年回来,梁小峰给他的感觉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梁小峰比安然年长了十岁,三十五六的人,正当年富力强,也是在官场中开拓进取的年纪,他又是梁家的末代宗室,当他死了,宗正寺就会收回分封给梁家祖先的食邑,梁家后代要怎么活下去?梁小峰还肩负着为梁家后代谋求出路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