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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既毕,小山丘上寂静无声。安然心头,充满了悲伤和愤恨,他含着泪,跪在小坟包前:“殿下,看见下官为你新编的歌舞了吗?希望你喜欢。”他说:“下官恭祝殿下芳龄永驻,平安幸福。”

只有初秋微凉的风,吹拂着小山丘上的小小坟包,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孤零零地被埋葬在异乡的土地下,永远跟他们阴阳两隔了。

阿辰轻轻拨弄了几个琴弦,发出仿佛女子似的低语,说:“阿然,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你只是跳错了一曲舞蹈罢了。和亲,是她的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改变的。”

安然跟阿辰再次跪拜了平萱公主之后,心情沉重地往营地走去,谁都不想说话。

蓓姬本来被安然的情绪感染,不敢多话。只她是小孩子心性,等走下了小山丘,她便紧走几步,拉着安然笑道:“阿安,阿爹没骗我,你真的会跳其他的舞,舞得好好看哦,快教我,快教我。阿爹和阿娘都说我跳舞最有天份了。”

安然不答反问:“她就死在那里吗?”

蓓姬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道:“我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只是她经常站在那个地方眺望,都不晓得她在望什么,有时候望着望着还要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把她埋在了她经常站着的地方,还按你们南人的风俗,给她垒了坟包。自从垒了那个坟包,晓得上面埋着个死人,我就不喜欢上来玩了。”

安然和阿辰听了,都没再说话,知道平萱公主站在过冬草场最高的小山丘上,面朝南方,望着大唐,望着她的家乡,望着遥远的洛城。

后面几天,安然没再陪着蓓姬格格四下闲逛,天天都跟阿辰,带着省下来的烤羊羔肉,去小山丘上祭奠平萱公主。

蓓姬知道安然心情不好,想着反正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便知趣的不去烦扰安然。

阿辰每次跟上去致祭后,只呆一会儿就会离开。对阿辰来说,平萱公主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天天来祭奠她,就尽了臣子的本份和义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