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药品瓶、铝塑胶囊壳,数量之多,几乎占满整个垃圾桶,而且通过拆封过的铝塑和见底的玻璃瓶,可窥出这些都是被使用完的空包装;再观包装的磨损和泛旧程度,可想是积年累月才凑出这么一大桶。
沈析洛无法翻动那一堆药瓶和铝壳,但也能从各个包装上外露的标签拼凑出关键字眼——
“氯丙嗪”、“利培酮”、“奥氮平”……
这些……都是抗精神病的药物。
沈析洛不敢置信地深吸好了几口气,然后抬头望向严菟,自话自说地自我安慰:
兔子……这么多药,是谁的啊?一定不是你的对吧?你一年四季健健康康,就算得了小感冒,也宁愿选择坚持喝水和运动排汗,根本就没见你吃过什么药,所以……对吧……
说着,沈析洛渐渐消声了。
只见刚忙完的严菟坐到沙发上,一边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拿起旁侧仅剩的一瓶药,旋开盖子倒出好几颗,数也不数地一口服进嘴里,然后端起水杯喝下去。
接着将药瓶随手往沙发角落一丢,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专注地操作起电脑。
看着对方这干脆利落的动作,沈析洛愣怔在原地,如梗在喉,发不出声……
她默默地凑到严菟的身侧坐下,垂头敛眸,心中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相处这么多年,沈析洛再次沮丧地发现,自己对严菟的了解少之又少,更不够上心,不够关心对方,以至于对方是什么时候生病的、生的是什么病、有什么征兆,她都毫无察觉。
更沮丧的是,就算知道了,她也无法为对方做任何事,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句简短的安慰,她都做不到……
严菟打开电脑不久后,对面墙上的大屏幕也随之亮起。
沈析洛这才转移注意地望过去。
严菟将病人推在中间位置,想必是要和对方享什么东西吧。虽然对方是个植物人,听不到、看不了任何事物,但作为旁观者,皆能感受到严菟对待病人的那份赤诚,情深和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