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定要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母体要是死亡,孩子生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往后,你一个人照顾这孤苦无依的孩子,拜托了,墨琛,我唯独有这么一个恳求,看在满天神佛的面子上,你不能拒绝我,快说,说啊。”
“说你要在我行将就木之前,将孩子拿出来,就这里,这里,知道吗?”
梁烟云笔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这在二十一世纪叫做剖腹产,记住了,用绳子将我五花大绑起来,不要给我打任何的麻药,因为任何一种麻药对孩子都是一种伤害,记住了,墨琛。”
梁烟云仓促的说,没有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墨琛看着梁烟云的一张脸,这么近距离的,在两个人真正冰释前嫌以后,他还是第一次看梁烟云的脸。
梁烟云最近憔悴了不少,好像已经逐渐面临枯萎的玫瑰花一样,和墨琛在一起,梁烟云时常担惊受怕。
从多半年开始,梁烟云失足落水以后,家里面的正妃左晓月,对梁烟云时常恶形恶状,这女子生活的水深,他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来与左晓月和离。
梁烟云生活在夹缝中,其实,侧妃与侍妾的身份原本就不伦不类,原本就不要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自己与梁烟云又是聚少离多,这中央梁烟云又是逃跑过几多次,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和今天一样这样促膝谈心过了。
那种久违的亲密感,让人简直没有办法去形容。
“墨琛,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
“我……做不到,阿云,我做不到,我会要你好起来,我会要你好起来的,会的,会的。”他喃喃自语一样,梁烟云淡淡的笑着,“墨琛,其实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人不会表达,我不会,我只能用伤害你来刺激你,明白爱的意义与价值,其实……”
“阿云,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恕难从命,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母子共赴黄泉就是,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拆散我们了,不能,坚决不能!”
知道梁烟云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已经无药可救以后,墨琛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畏怯,而是释然,一种彻彻底底的释然,既然命中注定要同生共死,那么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外一种开始。
是爱情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的凝固与追随,想到这里,就算是一个懦夫也是心甘情愿与自己爱的人共赴黄泉,更不要说……
“墨琛,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口罩呢,你的口罩。”梁烟云大惊失色,伸手用力的在手边搜寻,原来墨琛在这里,并没有戴口罩。
她虽然看不到的,但是她还是知道的,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口罩是很有作用的,可以过滤病毒,可以隔绝空气中的因子,但是现在呢,现在已经……
“墨琛,你的口罩呢,你走开,你走开,戴上你的口罩啊,快去,墨琛。”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墨琛忽而就小了,脸上有一个好像新月一样美丽的微笑,再也没有比这个微笑更温暖人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