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面对的不是生与死的抉择,而是如何去面对梁烟云。用怀疑保守的目光去看待此事,还是就那样相信梁烟云,将自己的命与帝国的命脉全部都给梁烟云?他这么想着,很快就惴惴不安起来。
然后,那迅猛的头痛已经攫住了自己,他一个踉跄,几乎将旁边的蜡烛给打翻在地,听到屋子里面的声音,几个内侍监忙不迭的已经到了,看到皇上又一次倒在了地上,人人大惊失色。
好一阵手忙脚乱,刚刚的医者已经去而复返,医者比刚刚也是尽心尽力,握着钢针,进行过针灸以后,终于,皇上从昏迷不醒的状态已经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不过医者的手还是握着皇上的脉息。
“皇上脉如走珠,时而雄健有力,时而虚浮若有若无,皇上,您……”
“朕已经知道了,朕距离大限之期已经快要到了,人早晚总是要登仙的,这个朕完全不怕,朕想要问问你,人的头颅打开以后,这人还可以活着吗?”
“这……”医者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忽而瞥目看到旁边朝着灯罩去的飞蛾,一把就握住了,不声不响的用手中的钢针那么一挑,飞蛾已经倒在了地上,软绵绵的死了,这实验证明,人的头颅非但是不能打开的。
任何细微的创伤都有可能让人毙命,其实,皇上也还是想到了,不过又是想到梁烟云那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禁让皇上开始相信梁烟云,自己是想要杀了梁烟云,但是出发点与理由其实还是情有可原。
面对无可厚非的东西,难道梁烟云这里也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成?这女子未免过于令人不可思议,现在,皇上的眼睛望着地上已经残缺不全并且已经声息俱无的飞蛾。
又道:“朕的意思是,朕的病你想必也是清楚了,朕的脑子里面长出来一个无用的肿瘤,现如今,有人告诉朕,要是可以将朕的头颅打开,将这肿瘤给连根拔除,朕就可以好起来,与你的判断是否一致?”
现在,说真的,因为疼痛,皇上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完毕以后,医者面面相觑了下,还是那个代表举眸,看着皇上,认真而又镇定的说道:“与微臣的料定并不同。”
“可以见得?”
“微臣这里,并没有觉得,您的头颅里面长出来了一个无用的东西,这是长久以来您劳心劳力造成的,微臣还认为,即便是人的头颅里面真的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也是不能开颅的,因为……”
“在我们中医中,认为头颅乃是人的火炉,要是人的火炉熄灭了,人就生活在永夜中,请皇上不要让人妖言惑众,请皇上务必三思而后行,至于开颅的事情,不光光是微臣,就是个太医院也是闻所未闻。”
“朕知道了。”皇上终于叹口气,看着眼前的人,“那么,朕就只能活一百天,这一百天哪里是足够的啊。”
一边说,一边心灰意冷的挥挥手,几个垂头丧气的内侍监已经一前一后的去了,没有过很久,屋子里面又一次空空如也,现在,皇上思忖的不是自己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拒绝梁烟云的手术。
而是,应该册封谁为未来的帝王,不,谁为太子。一百天以后,自己真的中道崩殂,朝政的大权应该给谁,这些事情,现在几乎想破了他的脑袋,墨琛说到底还是比较优秀的,不过墨琛好像过分的喜欢梁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