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自在?!”宫梵玥并没有看向时念卿。

时念卿皱了皱眉:“不是不自在,宫梵玥,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外界以为的那样。我知道,你说的愿意娶我,并且愿意照顾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好心好意,不让让我成为帝城最大的笑话,你不过是想保护我罢了。以前我绕在死胡同里出不来,可我现在想通了,并且也不那么在意。在北岛的时候,那小男孩的母亲说得很对:一个女人,可以没有男朋友,可以没有丈夫,但是不能没有孩子。虽然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光彩,甚至是个耻辱。可它是无辜的。你知道吗?!最近,它已经会在我肚子里动了。”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是在半夜。

时念卿醒来,怔怔地盯着渗透窗帘,洋洋洒洒倾斜而入的皎洁月光。

那一室的安然与静谧,仿若穿过长长的时光通道,一下涌至了五年前。

四面都是冷森森高墙的监狱,唯一的窗口,便是那仅有几寸大小的通风口。怀孕五个半月时,恰好是美国的秋末冬初。白日里没时间,也没功夫检测胎动,只有等到夜深人静,她休息睡觉时,才能好好数一数。

那时,总有雪白的月光,渗透窗户,投落在她的铁床上。

每一晚,她总是喜欢把自己冰冷的手,搓得很暖很暖,然后贴在肚子上,不多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受到她的召唤一样,开始对着她的手,踢踢打打。

对时念卿而言,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她隔着肚子,抚到它的那一刻。

五年的牢狱,就像深不见底的地狱,阴冷黑暗,从来没有阳光。

可,她的小尾巴,却是那地狱中,唯一一束照进她满是疮痍的阴暗世界的阳光。

她哪怕受再多的苦,只要想到她的小尾巴,她都能笑出来,而且一直能暖到心里。

她曾无数次做梦,梦见她的小尾巴,爬在云端,光溜着胖胖的小身体,一个劲儿地喊她:“妈妈,妈妈……”

时念卿从来没再奢望过,自己还能再有孩子。

再次怀孕,她起初丧失理智时,的确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可,经过这些时间的冷静,她的确想明白了。

她还能再怀孕,一定是母亲和父亲,觉得她太孤独,所以才会派个小天使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