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墓园。

时念卿跪在时靳岩的坟前泡茶,滚烫的热水,从保温杯浇灌至茶叶的那一刻,特有的西湖龙井的芬芳,便急速在空气中,传播而开。

宫梵玥说的话不假。

这茶,世间恐怕没有第二块地,能大规模产出了。

烈墓园里,熙熙攘攘点着光线幽暗的路灯。

时念卿跪在地上,看着不断冒着热气的茶,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是因为:时靳岩,能喝到这么难能可贵的茶。

难过是因为:他不能活着喝。

时念卿忍不住想:时靳岩倘若好端端地活着,喝到这茶的时候,肯定会无比开心无比幸福吧。

烈墓园门口。

宫梵玥则坐在车头,静静抽着烟。他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时靳岩列墓碑的方向。

虽然,隔得太远,并不能看见时念卿的身影,但他也没有挪开眼眸的意思。

时念卿进园的一个小时后,宫梵玥半包香烟都抽完了,却仍然不见时念卿归来的身影。

宫梵玥待到将指尖最后半截香烟,一口气吸至燃烧到尽头,重重呼出烟雾,他将烟蒂扔在地上,抬脚碾灭,这才迈着长腿,走进烈墓园。

找到时念卿的时候,远远的,宫梵玥便看见时念卿跪在时靳岩的墓碑前,身体前倾,然后将脑袋,轻轻抵靠在时靳岩的照片上。

宫梵玥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时念卿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时,心里突然就很难受,甚至是突突地疼。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