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惊扰到宁苒,一个人涂抹药膏,一边涂抹,一边在脑海里回想以往的冬天,降雪的时候,时靳岩总是会在她下车的时候,把暖手的暖宝宝放进她的书包。

难受到最顶点,是过年的时候。

时家大院的邻居们,所有门庭院落,干净通透,家家张灯结彩。

只有她的家,院内与门口的落雪,没有人清扫,出太阳的时候,积雪融化,院子里又湿又脏,与那欢快圆满的场景,格格不入。

那时,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她的父亲活着,他们家的院子,也干干净净。而且,还会挂满漂亮又热闹的红灯笼。

可是,时靳岩活不过来。

她便想:冬天,如果不下雪,就好了。

那一年之后,她对冬天的雪,便有最浓烈的厌恶。

在美国监狱,失去霍时安的那个冬天,也在下雪,她对下雪的憎恶,便达到了最巅峰。

苏媚瞅着她如此反常的举止,问她:“你去总统府,遭欺负了?!谁欺负你?!霍寒景?!”

她一个劲儿的,不停摇头。苏媚刚刚才从监狱里出来,按照她那火爆的脾气,倘若知道霍寒景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估计,这次总统府的大门又要坏了。

她,自然不敢冒险。

后来,苏媚一直问,那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哭得这么惨。

霍寒景的冷漠与伤害,她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么?!

可是,每一次,她为什么仍然能痛得灵魂都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