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夫子海量,弟子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污了夫子圣耳。”

季心心的腰已低得不能再低,张夫子性情外放,周夫子平易近人,可这祁夫子却是琢磨不透,说话冷言寡语,性子孤傲难辨。那声叹气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突来的道歉让祁湛头微顿,一下局促了起来,其实季心心讲的很好,由于年岁小见识颇少,举例不全,也不符合大启国情,但是见解独特,有理可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唤她来前来解释。只是不知她怎地如此害怕自己,祁湛撑靠的左手进退两难,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场面有略微些尴尬。

高义见状,站了出来,自己是最了解不过殿下的,五年前殿下帮他解围叛军的迫害,打那以后自己就一直跟随左右,不论是高志昂扬的意气风光,还是废然低谷的疗伤时刻,都有自己的陪伴。

他先是扶起季心心,然后朝祁湛笑着说道:“殿下,季学子又不是您的属下,怎么还一副不苟言笑,恐得吓着人家。”

高义的出声让祁湛顿住的手有了去处,他将双伏放在扶把上,思考着高义的话。

——是的了,平日里对待下属就是如此,从来都不动声色。久居高位,无需多言,一言一行自然有人琢磨,方才将她带入下属身份,所以过于严厉了些,对方不过未及笄的半大姑娘,自然是害怕。

祁湛沉吟片刻后,尝试温声解释道:“你的答卷尚可,只是字迹潦草,不过第五题的分数在众学子中也是拔尖的。”

季心心听完只觉得嗓子干痒的很,她咽了咽喉,抬头偷瞄一眼夫子,只见他神色复杂凝重,眼神飘忽不定,怎么看也不像是表扬的样子,倒有点像自己偷摸喝酒被江氏抓包时做贼心虚的模样。

祁湛听她不语,眼神微妙朝她看去,季心心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多些夫子教诲。”

如此情形,怎地也继续不下去了,祁湛轻嗯一声后道:“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

“是,夫子。”季心心弓腰行礼,还不忘拿走今日的始作俑者。这是她的耻辱卷,她要用来时刻提醒自己,这就是以前浑水摸鱼的下场。

有召觐见

走出夫子堂,季心心紧绷的神经得到解脱,整个人都疏朗起来,她朝堂内望去,只见夫子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高义正弯腰陪笑着。

如若方才不是高侍从解围,还不知道会怎样收场。高义为人随和,有才有胆,又懂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像这般高素质综合人才想必月银一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