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胃口挑剔,只捡着两盘清淡的吃。
客栈中间有个不大的台子,一对儿父女站在台子上卖唱。
父亲拉着胡琴,那女孩儿半蒙着脸,用夹着吴侬软语的官话唱曲子。
曲子叫宝钗纪,讲书生出门被山匪掳走,妻子在家苦等,书生在匪寨忍辱负重。十年后书生里应外合帮官府剿灭山匪,回家与妻子团圆。
故事是再俗套不过的故事,但有几段词儿写得好,女孩儿唱的也好听,唱到书生回家夫妻团聚那一段更是感人肺腑,不少人往上扔铜板。
安止却面色铁青地撂下筷子,半笑不笑的死样子,配上吊梢眼,跟戏文里白无常似的。
小成子他们也不敢再动,心里飞快琢磨哪儿不合这位祖宗的意。
“小二,过来。”
安止声音不算低,突兀插进了温软的歌声里,引得听曲子的人不满侧目。
伙计团团给人赔笑作揖,到了安止跟前儿还是那副笑脸儿,虾着身子小声说:“爷,您什么吩咐?上房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能用。”
伙计引着安止上楼梯,嘴里还念叨着爷您留神脚下。
此时大堂里的食客全然忘了方才小小的不快,再次沉浸在女孩儿歌声中。
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等十年?连两年都等不得。
安止冷漠地移开眼。
第4章 遇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