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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半软不硬,噎得高隐干笑两声。

六皇子却慨然抚膝,“乐家家风严谨持正,但也未免太过苛刻些,乐姑娘这些年支应门户十分不易。”

乐则柔随意拈起一枚果子,笑道:“倒没什么易不易的,左不过心甘情愿罢了。”

豆绿注意到,那高个儿内官看了七姑。

六皇子点头笑笑,不再提及。

他以林家亲旧的身份请来乐则柔,但一语未涉当年林郑旧事,反而对湖州丝绸颇感兴趣,乐则柔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人聊些湖州风物,一顿饭宾主尽欢。

……

江南五月已然热得蒸笼一般,今晚尤甚,云低压压地沉在头顶,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人透不上气来。

高隐坐在铺了锦袱的太师椅上,灯烛照着他半边脸,明暗之间,六皇子突然信了他确有智计。

“殿下如今最愁的是一个钱字,而江南富商大贾多依附世家,不会轻易站队,乐七姑是眼下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倘若殿下能得七姑助力,钱财一事自然迎刃而解。”

六皇子没有外家,日后妻族尚且没有定数,所以他身边没有多少亲信可用,财力也不能与其他兄弟抗衡。

招兵买马收揽人心,处处都要钱开路,高隐的话搔在了六皇子痒处。

安止托了一碟荔枝进来,闻言对六皇子说:“殿下,小的觉得不妥。”

六皇子让他坐下,安止谢过,坐在绣墩上。

他缓声说:“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乐七姑富甲一方,上有家族庇佑,下无子嗣之忧,她什么都不缺,与她合作,我们给不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