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安止脸上的红晕消散,长长吁一口气,喟叹,“你何必如此。”
乐则柔端着杯子给他喂了一口参汤,看他顺从地喝了才满意笑道:“我小时候在郑相府中差点儿淹死,你一个不会水的破孩子跳下来救我。那天山林中你一瞬就把我抱在前面,给我挡了刀斧。
现在你倒来问我为什么了?”
能为什么?世上除了他,谁会那么傻?
她搂着安止肩膀摇了摇,“你跟着我,咱俩还像小时候一样,行不行?”
安止也笑了,如冰雪消散。
“你在后院儿藏一个太监,可真敢异想天开。”
“反正我这院子单开的,别人管不着我,你就在这儿看书写字就是。”
安止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先把我松开。”
乐则柔这才发现他被捆太久手腕都淤红了,一拍脑袋从他身上跳下去,寻摸把小刀割绳子,还小声埋怨。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外头竹竿儿都比你油水多些。”
安止看她蹲下去头顶颤动的银蝴蝶,心里又酸又软,他咬着嘴唇说:“六叔父曾在龙虎山大师算过,你十岁之后命途坦顺,你不该与我纠葛。”
六巧她们捆得太结实,乐则柔低头跟绳子较劲,闻言满不在乎地说:“你可真好骗,世上哪有龙虎山,也没有什么劳什子龙虎山大师,那是我爹编的骗我娘。”
“本来算我是童子命,根本活不过十岁。”
当初如果不是林彦安傻小子跳下湖死命往上托她,乐则柔确实活不过十岁。
乐则柔一下下揉他的手腕,眼里闪动着烛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