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关家族生死存亡,二皇子生性优柔寡断,不能将宝压在他一人身上。
这是乐则柔与三伯父乐成早就商议好的事儿。
“我怎么了?我父亲是嫡出六爷,我是正经的嫡小姐。”
她不想因为这个跟安止呛起来,于是软了声音说:“我已经被分出来了,即使出事也有限,我来投靠六皇子是最好的选择。此事已成定局,你不用劝我。
你也别怕,历代皇帝不都是世家博弈选出来的吗?大家都是姻亲,就是真有什么龃龉也不会对我太过分。可要是成了,乐家就能是江南第一世家了。”
当初郑家因为辅佐皇帝上位而成为江南仕林领头羊,今日乐家能在六皇子和二皇子身上两头下注,胜算又大了几分。
她充满希冀地看向安止,“他日六皇子事成,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安止一时无言以对。
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流散着水银的光,白日里喧阗的街道安静,绿油油的猫的眼睛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去。
安止一路疾行,他心里复杂极了。
半个时辰前,乐则柔不情不愿地给他灌了一碗汤,红着眼睛跟他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有的磨。
府衙近在眼前,他收敛心神,在两班护卫交接时翻进院墙。
一路毫无意外,但推门进房间时他忽觉不对。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油灯被点亮,映出六皇子铁青的一张脸,还有高隐含笑坐在一边。
他此时仍穿着一身夜行衣,辩无可辩,径直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