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黄沙比什么都干净。
陈拙仰头四顾,鸽群自碧空飞过,与往日一样自由轻巧。
半晌,他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捶捶腿无赖地靠着石碑坐下,叼着根儿草棍儿絮语。
“您讲了一辈子忠孝仁义,三个儿子没了,现在自己也没了,我可不能像您和我爹他们似的傻。”
“我不给皇帝卖命。”
此仇必报。
“小将军,您走吧。”李和红着眼圈说。
陈拙看他七尺汉子哭哭啼啼窝囊劲儿心烦,“行啦,我还在呢,定国公府没绝后。”
李和急得赶紧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陈拙一笑,最后回望一次祖父和父叔们的土坟,扬鞭催马,奔入暮色。
到了定国公府,宣旨太监已经等急得团团转,看见陈拙立刻叫:“定国公世孙陈拙领旨。”
陈拙站着不动。
定国公府无人跪下。
太监圆圆胖胖的脸上登时布满了汗珠。
这是大不敬的死罪。
但今时不同往日,太监硬着头皮就要宣旨。
明黄卷轴被陈拙一把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