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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拙不置可否,蹲在块儿压帐石上望向远处的星火,“达鲁在佑州守城,是块儿难啃的骨头,到时候得好好算计。”

铠甲声近,巡营的士兵跟二人招呼一声,又列队走了。

脚步声远去,朱翰谨慢悠悠蹲在陈拙对面,手缩进袖子里交握着,拿胳膊肘拐拐他。

“你是不是傻?”

“嘿!你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呢。”朱翰谨自下而上斜着看他,“不是,你也知道现在主战主和地闹腾着。你信不信,只要你打过佑州,把京师到江宁打通了,第二天就能被召回去。”

陈拙明显不爱提这事儿,他避开朱翰谨视线,含糊一句,“达鲁也不是好打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夜风飕飕地往衣服里灌,朱翰谨缩脖吸吸鼻子,“这不是以后再说的事儿,你要是……”

“哎!那是什么?”陈拙神色突变,压低嗓子瞪向他身后。

朱翰谨忙往后看,什么都没有,他再转头,陈拙已经跑远了。

“这人嘿!”朱翰谨好气又好笑。

但他脸上的笑很快消失,达鲁是党夏最骁勇善战的王子,有他固守佑州,他们能打下来吗?

即使打下来……夜风瑟瑟,朱翰谨打了个寒噤。

鸽子从他头顶飞过去,落下灰白的细羽。

阴翳的天空下,一只鸽子扑噜噜落到安止肩膀,羽毛激起他猛烈的咳嗽。

他卸下鸽子细足上的铜管,倒出根儿小纸棍,轻轻打开后露出里面的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