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进去吧,我们该走了。”
乐则柔一时还没从母亲忧心那里抽出心绪,闻言茫然抬头,询问地看向玉斗。
玉斗半边脸掩在阴影中,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动动嘴唇没有出声,只抬手指向佑州城。
乐则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头。
那里有跳跃的火光,舔舐黑蒙蒙的夜。
寒冬腊月,夜风打压一切生气,却最容易助长火焰。不消片刻,火势更大,如泼墨下一场灿烈日出,要燃尽晚空。
乐则柔坐在江面船头,眼睁睁看着火越来越高,恍惚觉得那火是烧在她身上,让她每一处都在痛,剥骨抽筋般痛。
她听见党夏士兵呼喊着向佑州城奔去。
“七姑七姑,你怎么了?”豆绿扶住了她,焦急地问着,还瞪了玉斗一眼。
乐则柔软在地上,根本听不见豆绿在说什么,她眼里只有那片红得刺眼的火,耳中只有党夏人的呼喝。
“七姑,时候到了,我们该走了。”
玉斗说不清自己是喜是悲,她从豆绿手里抱过乐则柔,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安止跟你说了什么。”乐则柔一滴泪都没有,平静地看向她。
眼底漫涌大片血丝。
玉斗神色有些不忍,“安公公来的时候告诉我,如果看见起火就立刻离开。”
“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