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醒了才知道这位正是湖州乐七姑,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綦凤山庄武功最高脾气最差的少庄主,居然自证出身过往,上赶着为奴为婢,死皮赖脸留下改换名号当个丫头。
乐则柔本来对她的本事将信将疑,但碍于綦凤山庄面子,还是留下了她。
一留就是八年。
八年,足够物是人非,足够度过一场情劫。
乐则柔及笄时,她欢喜极了,真以为自己将与她一生一世,于是不再克制守礼,除了护卫,主动揽起吃饭穿衣的杂事。可还是抵不住人心易变。
当初竹林山路见到的女孩子和灯下落棋的脸,重合在玉斗眼前。
乐则柔放下棋子,对她笑说:“当初魏紫叛变,还是你帮我处置的。”
玉斗闭上眼睛,睫毛颤动。
她什么都知道了。
骤雨未至,但天边已经有沉闷雷声,钝的让人憋闷。她少有的脆弱让乐则柔几乎不忍心。
于是乐则柔也不为难她了,收敛虚假笑意,调转视线不再看她,漠然道:“你走吧。”
今日之后,再无相见。
叛主之人,没有谁活着走出这道大门,乐则柔为她破了例,不料玉斗并不领情。
指甲陷进手心,她咬着嘴唇问:“走之前,我能不能,再跟你说几句话?”
乐则柔自顾自打棋谱。
玉斗艰难地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安止”
乐则柔一怔,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