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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斗侧过头忍回去眼里的泪水,过了一会儿才说:“七姑,我是江湖草莽,只明白恩仇有报的道理。

我想为了你杀了安止不假,之前也是我动手要杀他,但你不能也想杀了他。”

“我不求你什么,但求你不要毁了七姑。”

雨砸在青石板和瓦檐,噼啵作响,玉斗在漫天大雨中离开了,除了自己的剑,什么都没带。

她走之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权势,真就那么好?”

乐则柔笑了笑,没回答,让她带一把伞。

树影在大雨中不堪摇动,暑热一扫而空,豆绿端着托盘进来添上茶水,默默点上灯烛。

“不用点灯。”乐则柔正拄颐望向窗外,被她的动作从发呆中惊醒,摆手,“你下去吧。”

豆绿没出去,她欲言又止,“七姑,您为什么不告诉她您不打算······”

乐则柔根本就没想要安止的命,所谓口信,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试探。

她早就怀疑玉斗有问题,凭綦凤山庄少庄主的本事,监视时怎么可能让安止轻轻巧巧发现行迹,再加上她种种反常迹象,乐则柔不起疑心才是奇怪。

而试探的结果也摆在眼前。

玉斗没给朱翰谨送信。

其实玉斗可以在乐则柔下命令时告诉她,这样不行不合适,再说出今天这番话,她绝不会怪罪。偏偏玉斗阳奉阴违,自作主张,妄自揣度。

乐则柔一直在等,但没等到她的坦白。

她不信玉斗,所以试探,而玉斗也不信她,所以不肯说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