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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皱紧眉头,吊梢眼闪着不善的冷光,扬手道:“请娘娘上路。”

红晕从柔美脸颊消散,宛贵人嗫嚅嘴唇似乎还要再说什么,但又将话咽回去了,只笑了笑,捧起鸩酒一饮而尽。

烈毒入喉痛彻肺腑,她忽然后悔了,手徒劳前伸,想抓住安止的衣袖。

安止立刻退了一步侧开身子,丝毫不掩饰厌恶。

“当初······”

鸩毒发作,一大口血涌出来,眼前天旋地转,一切都晕染血色,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终究说不出来。

枉费了陪她准备许久的深宫月和寂寞蝉。

短短二十几年光阴走马灯一样转在侍月眼前,将她卖进院子的爹娘,琴弦箫管,突然出现的黑色的斗篷和女子画像。

提线木偶一样借着这张脸进宫,当宫女当娘娘。

这辈子,她就是一个过河的卒子,全由人掌控利用,伤的再重也不能回头。

早知前路无天光,不消数载赴黄粱。

唯有当初……

凤冠霞帔的鲜妍女子彻底枯萎,袖中白瓷瓶滚落在地。

安止转身离开,袍角已经拂过门槛。

小禄子赶紧跟上,在门口鬼使神差回头,满室玲珑珠玉中大红嫁衣如花铺展,白瓷瓶碎成几瓣,侍月嘴角挂着血迹与不落的笑意。

他忽然想到那一年,安公公让他给侍月送的金疮药。

“你去丁香街李家买些糖炒栗子。”安止边走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