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啧了一声,舌头顶着腮帮子,半笑不笑地点点头,不再相劝,坦诚道:“逸王要先收复江北,再论其他。”
“你支持正康帝,我不多说什么,但你举止一定要留意身边。他为人阴鸷多疑,已经开始灭口了。”
他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下船,但直到船开动,乐则柔还能看见岸边的人影。
一直逃避的心照不宣见了光,纠结和不堪都挑明,前两天的欢喜像是虚假的幻境。
她和安止之间没有很多问题,唯一的问题却攸关生死。
乐则柔窝进榻上躺着,只留一个豆绿打扇子。
见她怔怔地盯着顶棚出神,豆绿有意开解,拿过一个瓷碟说:“七姑,这菱角刚剥出来,又甜又脆。”
乐则柔坐起来,出了会儿神,然后盘腿抱着碟子吃菱角,木头人似的。
“要是玉斗在这儿就好了……”她最知道七姑的心思。
豆绿自觉失言,赶紧咬断话头,小心地看了乐则柔一眼。
但是乐则柔全然没注意到豆绿在说什么,安止说话语气很重,然而句句是真,句句是为她好,迫使她思考那些刻意深埋的情绪。
可她能怎么办?
甜脆鲜灵的菱角入口,她决定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反正她已经有主意了,东想西想只能给自己添堵。
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
只要缩着头,乌龟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有问题。
想开了之后,她一边吃菱角一边信手翻看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