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没法儿从乐则柔身上移开——
冷绿淡雾间,白底绣粉折枝梅花的披风随她动作扬起落下,她一手与他十指相扣,一手指着山泉,回头对他笑得生动。
所谓美景,不过背景。
他含笑看着她拿随身带来的鱼食喂锦鲤,听她说小时候喂撑死的那两条小鱼,牵住她,看她颤颤巍巍小心翼翼靠近水岸,摸一下锦鲤的鳞片,再将人一把抱回来。
乐则柔眉飞色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果不是安止拦着,甚至想玩儿水。
她走过腥风血雨,见过大漠明月,锦鲤更是寻常而已,今天却在一座小小的寻常的山里玩儿得开心。
安止倏忽恍然一瞬——如果没有永昌八年,那个叫丫丫的胖姑娘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肆意欢笑,万事安逸。
但他很快顾不得出神,对乐则柔头疼道:“下来。”
“我不。”
她玩儿累了,自己寻了块儿大石噌噌坐上,跷着脚挑衅地笑。
安止一把将她抱下来。
“佛门净地,你别闹。”她挑眉,拖长了调子说。
安止弹她脑门儿一下。
“走了,时候不早了,去吃斋饭。”
山间多雾潮气湿重,待久了她容易腿疼。现在虽然她痊愈,但是平日必须多留心,寒凉之物一概碰不得。
乐则柔明显还想留在这儿再玩儿一会儿,被安止整理好帷帽捏着后脖子押走,“下次再来。”
“……”她撅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