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没听见她近乎自语的喃喃,他盯着乐则柔,始终没有半分波动的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缝,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暴起,手指发抖指向她。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
乐则柔倏忽抬眸阴骘一笑,面色如霜,目光如刀。
死水寂静下怒火沸腾已久,她逼视着老太爷,一字一句的说:“虎毒尚不食子,用女儿的性命换名声换威望,是你利欲熏心虚荣无能,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用这种招数。
乐家几百年贞节牌坊是用无数女孩子性命砌成的,每个字都淌着血,都脏透了。恕我尚存一丝天良未泯,做不出骨肉相残之事。”
“孽障!你敢罔顾祖宗家法,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当然不怕,论罔顾伦常,我可远远比不上祖父。”乐则柔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展颜一笑,变脸之快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她和缓了声气,笑眯眯地对犹自气得发抖的老太爷道:“毕竟我可从来不敢吃巾车亭钓上来的鱼。”
“不光是我,方才放干了湖水,家里下人都没人敢碰那些鱼,全担到外面放生了。”
“您尚且好好活着,我怕什么?”
她话音未落,屋子里已经有人干呕。
乐老太爷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能狰狞地盯着她,抖着手不停地“你你你”。
该说的都说完了,乐则柔嫌弃地环视一周,抱着手炉起身,敷衍地行了个礼。
“好了,孙女告退,您二位好生休养吧。”
赵粉将木愣愣动弹不得的太夫人交到嬷嬷手里,紧跟在乐则柔身后出去,却见她迈出门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退回一步,转身跟乐老太爷笑说:“忘了告诉您,其实父亲本想将那东西和人手都给您的,换您对我们的庇护,后来才改的主意。”
“哎!您别不信。父亲那么疼我,怎么敢将要命的东西放在我手上,不怕给我招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