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乐家姑娘的名声都被她拖累了。”四夫人坐在下首太师椅,拉着身前一个怯弱含泪的女孩子愤愤地跟乐则柔说。
“伯母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在乎这些,但是佳姐儿不成呀,她还得嫁人哪。”
乐则柔以为,五姐姐的婚事先会受族老反对质疑,没想到首先出现的阻力来自伯母婶娘和未婚的妹妹侄女。
四夫人吃过早饭就来了,磨了一个时辰,苦口婆心跟她讲不能撕开这个口子。
“哦!她不管别人死活,自己嫁人自在逍遥去了,之后你妹妹的亲事可怎么办?
伯母不怕你笑话,佳姐儿的婚事本来谢家都露口风了,可一听说小五要再嫁,好么,人家昨日见面就再也没接话茬儿。
咱家姑娘媳妇遵礼守节几百年,满江南头一份儿,门口那牌坊谁见了不竖大拇指?
结果,”
她一脸痛心疾首,拍掌打膝道:“现出了她这么个放荡的,祖祖辈辈里子面子全丢尽,姑娘们见人都抬不起头来。”
看得出来四夫人是真为此着急,两日功夫人瘦了一圈儿,厚厚脂粉也没能掩盖住圆圆脸上的憔悴黯淡。
乐则柔自觉正说反说已经讲话说透,端了好几回茶,豆绿甚至又出去添茶水了。
四夫人跟没看见似的,犹自口沫横飞极力游说她改变主意将乐则宁沉塘,至少是禁足,反正决不能再嫁人“坏了门风”拖累姐妹。
乐则柔听她说话实在刺耳,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问:“和离再嫁的有的是,仁宗年间端慧皇后还是二嫁的,照您这么说竟也品行不堪了。”
“再者说,您就没想过佳姐儿以后要是也跟我似的跟五姐姐似的……怎么办?”
四夫人勃然色变。
没等四夫人开口,十七小姐乐则佳已经拿帕子捂嘴哭起来,“那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或是一头撞死在牌坊前头,宁死也绝不肯做那不贞不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