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笑,给正康帝的酒樽里斟了金华酒。
宫宴热闹,琉璃灯浮彩跃金,宫妃们因为皇后一席话笑得更加欢喜。
正康帝两指捏着小小描金酒杯的边沿,笑不出来。
福建南家,要是南家和乐家联手,他就真是个傀儡皇帝了。
即使不是南家也不行,谁家都不行。
他虽然日日声色犬马不问朝政,但有一件事想的很清楚——乐则柔现在即使气得要死也是要帮他保住皇位的,而一旦她成婚有了孩子,母亲爱子天性,说不准就不甘心人臣的位置。
连皇后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尚且能听见这样消息,可见此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地步。
乐则柔此人雷厉风行,若是订下婚事就无力回天。
怎么办呢?
一个个杀了和她订婚之人?
江南世家能活剐了他。
正康帝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此法一出,可以永绝后患。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外面雨夹雪湿重潮冷,御书房里银丝炭烘着松木,温暖如春,淡淡松香混着博山炉中清甜微苦的香气,格外使人心旷神怡。
安止深深伏跪在冰冷坚硬的砖石上,以额触地。宽肩窄腰,筋骨挺拔,常年习武打熬出的好经络,一身绛紫官服顺着他脊背铺展迤逦在青砖,像是盛开的牡丹。
正康帝忽而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