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子声响,打更人拖着步子渐渐远了,风摇动树叶,簌簌落落。朱翰谨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迈过门槛,忽然身形一顿。
他笑了,理理脏兮兮的袖子,抬头看向槐树参差阴影下那截院墙,“百闻不如一见啊,安公公。”
“在下见过舅兄。”
朱翰谨骤然回头,安止垂腿坐在门楼上,蒙昧夜色下脸惨白得瘆人,眼睛高高吊着,对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她现在不过是鬼迷心窍才看上你罢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必不会饶了你。”
“我和乐则柔青梅竹马生死患难,必然是要白头偕老的,轮不到妖魔鬼怪置喙。”
安止俯身,一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对朱翰谨说:“舅兄与其威胁我,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别拿一个子虚乌有的刘姑娘骗人。”
朱翰谨变了脸色。
根本没有什么刘姑娘,那是陈拙怕他卷进乐则柔的事情里编出来的托词。
安止满意地笑笑,“你说要是乐则柔知道你拿这个骗她,还敢和你说话吗?”
正因朱翰谨放下了,乐则柔才与其坦然相处,如果她知道“刘姑娘”是假,心里不可能不犯嘀咕,和朱翰谨必然避嫌。
可怜朱翰谨真是拿乐则柔当妹妹看待,被陈拙一出此地无银坑的里外不是人,给安止递过去威胁把柄,他来不及追究安止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只能咬牙恨声道:“我和乐则柔清清白白,你休要信口雌黄。”
“我当然知道她清白。”安止哂笑,“但舅兄也该知道她是我的人,不劳旁人费心。”
话音随内力送到耳边,人已经几个纵跃飘然不见踪影。
……
正康二年三月廿八,宜婚嫁纳财,忌兴土木,喜神东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