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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整整一天,毫无进展,乐则柔十二岁之后再也没遇见这种情况。她蹙眉道:“所以,这群人竟是凭空出现在湖州不成?”

“咱们码头上的人全都没见过这几个人,宁九爷那里暂时也没消息。”豆绿也颇感棘手,消息网全部出动,她带着人几乎要将湖州每寸地皮刮过三遍,“他们身手是中原武林路数,还掺杂一些诡异招式,奴婢看不懂,但身形高大眼眸碧绿看着都是党夏人,按理说不难被发觉的,可就是没人见过他们,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党夏人……

乐则柔捏着杯子轻轻地晃,茶水温度正好,兔毫盏幽蓝近乎纯黑,边沿隐隐泛着血红,衬得她细白的手指如冰凌。

陈拙前几天带人把最后散兵游勇收拾了,赶出靖北关,如果是党夏人寻仇,他们既然有躲过乐则柔的眼睛出现在湖州的本事,还不如刺杀陈拙和逸王甚至正康帝,说句托大的话,杀他们哪个都比杀乐则柔简单。

她不觉得党夏人能蠢到这份儿上,拎不清孰轻孰重。

那会是谁的手笔呢?费这番力气,又图什么呢?

本以为简单的一桩刺杀竟扑朔迷离重重迷雾,她遍寻脑海所有人物,有本事做的没必要做,有必要做的没这份本事。

“继续查吧。”

她倒要看看是哪位神仙操刀了这份大礼。

乐则柔眼睑微微抽动,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将杯中茶慢慢而尽。

……

杯盏轻轻放下,安止向对面人笑道:“王爷此行江南白龙鱼服,倒是咱家礼数不周有失远迎了,今日聊备薄酒,为王爷接风洗尘。”

如果乐则柔在场,必然能认出安止对面正是那日要和她买朴刀的王免之,不得不说她直觉很准,大宁朝的逸王爷气度自非常人。

逸王今日穿着一身纤尘不染雪色府绸道袍,湘妃竹簪挽起青丝,清逸出尘又矜贵,任谁都得承认,世上除了他,再无人堪用封号“逸”字。

闻言他哂然一笑,水墨折扇在手中开合,道不尽的潇洒,“江宁三十二处暗桩一夜之间消失,安公公这出为本王接风洗尘,真是好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