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妃笑声更大。
众人定睛一看,她怀里抱着的赫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身上红衫颜色参差深浅不一,所过之处淋淋沥沥滴着血。
南顾廉已然昏迷,南贵妃却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手抱着人头一手提着南顾廉衣领,眼底血红,嘶吼:“你说我不入宫就杀了他,我听你们的话入宫伺候一个废物,啊?我听话,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为什么?!”
凄厉如杜鹃。
南贵妃疯了。
满朝文武也因她一句话疯了。
逸王脸色铁青。
他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安止,视线相撞,安止对他弯唇一笑,和乐则柔如出一辙地虚伪膈应人。
紧接着安止打了个手势,宫人立刻围住南贵妃,拦住了上前想制止的南家人。
漫天白幡纸花,衬得南贵妃血衣墨发格外妖异,女鬼一般,她十指苍白嶙峋,指着自己的叔父兄弟,南家人个个青筋迸起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她却尖声大笑。
“你们,你们不是想当外戚吗?呸!我生的就不是皇帝的种!”
“二皇子是王郎的儿子!”
“王郎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她仰头笑道:“王郎,我来寻你了。”语罢撞柱而亡。
盘龙柱上血花迸溅,乱哄哄的灵堂瞬间安静,围绕她的宫人终于撤开。
南贵妃倒在冰冷金砖上,漂亮的脸一如十年前那个福建南家最乖巧温婉的世家嫡女,青丝缠绕红衣泼散,如曼珠沙华开到颓靡,那颗人头闭着眼睛,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脸上有笑,像是嘲弄,像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