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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让人进来撤了饭,乐则柔回过神来立刻要大口喝粥,安止按住她的手,“吃不下别吃了。”

他抱她到膝上,像乐则柔抱乐嗣令的姿势,灯烛的光剪出两个轮廓,乐则柔双手环过他脖颈,埋头在他肩膀。

安止顺着她脊椎,一块骨头一块骨头慢慢捋下去,比前两天硌手。

“你今天杀得挺好的。”半晌她说。“好歹是个震慑,总比一动不动任人挑衅强。”

乐成专门和乐则柔说安止恣意跋扈,搞砸了事情。被乐则柔顶回去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想法固然好,也得看对方怎么打算,落桑如果想安安生生解决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这时候还你来我往文质彬彬,那就不是君子而是傻子。

“杀已经杀了,落桑应该会有所忌惮。”安止拍拍她后背,心意相通是很奇妙的事情,只有她会说他杀得好,他对今天乐则柔奔走的结果也不问。

但乐则柔自己憋不住话了,“其实我觉得福建水师也未必能行,永昌年间抗倭的老人早去投奔陈拙了,南家人扶持上来的将领并未经历过大战,这几年确实有海盗上岸,他们打过两回,但就是小打小闹而已,真要是开战也没准儿不成呢,你说对不对?”

她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这时候宽慰自己糖也不甜。

福建水师已经是大宁海战经验最丰富的军队了,倘若连福建水师都不行,只能在陆上作战,如此一来,东南小岛危矣。乐则柔是因为铩羽而归才这样宽慰自己。

安止附和她,“没错。”

乐则柔当然知道他在哄她,脸颊贴着他颈侧蹭蹭,沮丧又失望地嘟囔,“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安止刚洗过的发还有潮气,晕进了她眼睛,她不等安止回答,自顾自说下去,“其实我知道这很正常,钱和权势最重要,别的都放在一边。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有什么看不透的。”

她在这样环境长大,适应良好。甚至说早就猜到了诸世家不会出力这个结果。

安止顺着她脊背轻轻拍抚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事实就是如此,真金白银面前,谈良心太奢侈。

“但是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