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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则柔大概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真实写照,眼前仍不足,还要忧心自己百年之后。

安止想笑,又笑不出来。

如果换成别人,爱怎样怎样,安止劝都不会劝,随他折腾去,船起帆落与他无关,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乐则柔,安止知道她为了江南朱门碧瓦罗绮稻花付出了多少。

他想了想,说:“永昌十九年党夏入关,皇帝乾纲独揽亦决定放弃漠北,逸王或许有才干,但谁都不能保证继任帝王也有本事。你所忧心的事情不能通过权归于上解决。”

“商人比农民和读书人难以管理,无论谁统一天下,必然要约束商业,之前重农抑商死气沉沉的时候你我都经历过,江南富贵风流来之不易,我知道你怜恤百姓劳碌。

但你也能看见,年年迁居江南的人最多,可见还是好的。

如果有了一个中央发号施令者,这些都是惨淡云烟了。”

乐则柔不赞同地摇摇头,慢慢地向前走,“但至少该有个统一的军队,这次东拼西凑,我实在怕了。”

“有了统一的军队,主帅便是不穿龙袍的皇帝,无人抗衡和约束的权力总会失控。”安止食指抵住乐则柔嘴唇,不让她说出反驳。

“乐则柔,权欲面前,永远别相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