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不能寐,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就在拼了命的熬自己的能量,他的指尖都在滴着稠厚的血迹。
抬起那微微颤抖着甚至还有些带着血迹的手,阿兰忍不住闭上眼睛哭了起来,她抽抽的,泪珠似乎像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为什么不让也去死?”阿兰抬起头,尽管眼睛被泪水迷的已经看不清臧陵的样子,她还是心灰意冷的问了一句。
反手,用那柔软又有些凸起的手背擦拭着自己脸颊上纵横交错的泪水,这才抿了抿唇,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
“我知道,那个我初见时的阿陵永远的死了…”
“那姐姐以为之前的阿陵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不过是没有在那么傻,那么任人宰割,没有那么天真了。”
“他终于能保护母亲,能叫一个名为阿兰的女人多看他一眼?”臧陵只是低下头,眼眶里的泪水只是一点点的掉下来:“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阿兰觉得老天在同她讲笑话,她曾经以为她能反抗的,她认为抗争一下也许久不一样了呢。
可是事实上,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她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放手吧臧陵,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而我和臧枳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死去,你都不能成全吗?”
“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就要无私奉献吗?”
“你想没想过我们的孩子?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的吗?”臧陵有些激动,只是抬起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
“孩子?臧陵你同我提孩子?”说到这儿阿兰总是不自觉的的流下豆大似的泪珠,鼻尖微红,开口说话的时候,竟然冒着一丝凉气:“也许我就该陪着臧枳去死呢?”
阿兰只是微微的想着,她这一生为了孩子执念太深,怨天怨地怨这怨那的,却不曾想终究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一类人,既然迷途已经不知返,她也注定成了一个做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
她心有怨怼,却不在是为了孩子,她真的想撒手人寰,只想与君共死。
“好,很好。”臧陵一瞬间那种悲悯的感觉就消失了,他只是抬起那满是血腥的手无情的把住了阿兰的头。
摆正的位置上,臧枳只是被四五个人架着,头不能低不能抬,只是虚掩着,只能微微看着那血痕在下巴上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