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来得比流理空想象中的更早。
就在“魈”还在道路的另一头抱紧自己各种犹豫的时候,白发的年轻咒术师已经无声无息地翻墙蹲了过来,六眼准确无误找到了这一片住宅区所有异常的中心。
也就是说,这处平房,他已经提前踩过点。
住宅的木门其实是虚掩的,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两室一厅的构造值钱一点的家具几乎全部被变卖(有遗留下合同),只有偏房仅剩的衣柜里扔着一张一个月前下发的死亡证明。
空荡荡的和室内,积满灰尘的角落里扔着玻璃破碎的相框,里面有一张被人撕碎过的全家合影,是被剪掉了头颅的女主人,以及怀抱着皮球的小男孩。但是住宅中,却并没有妇女和孩童生活的痕迹。
木门的后方搭着一件军大衣,被灰布遮起来的木质双拐上残留着不明的血迹与毛皮碎片。这处被怨恨缠绕的住宅,无声叙说着悲伤而残忍的故事。但是纵然整个住宅区遍布着低级咒灵,这怨恨核心的地方,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宁。
屋子里没有咒灵,没有负面气息,仿佛宅院外面缠绕的怨恨是虚假的幻影。就像是不久之前才刚刚被人“清扫”过,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月,甚至也许,就在两三天、四五日、或是一个星期之前。
五条悟取出口袋里已疯狂震动了好一阵子的通讯器。
“么西么西?”
——然后瞬间将通讯器拿离耳边。
“……好啦好啦……杂鱼而已,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其实是,以为能遇见神隐,结果真是遗憾……”
“不过……杰,最好还是尽快来我这里一趟。”
湛蓝的“六眼”转而注视向天空,五条悟语气听似欢快,面上却并没有多少表情,被月色映成一片冰凉,声音渐渐转为冷静:“啊,好像是找到线索了,当然是关于……那些原本应该存在的,却突然‘消失’掉的人。”
一手微微扬起。
一枚小小的银色扣子,抛起在空中,再被五条悟一手接住。
他在月光下摊开掌心,现出一枚从住宅角落里捡到的沾着污迹的银色旧纽扣,与现在覆盖在白皙手腕的黑色袖口处的纽扣一模一样,带着漩涡状的图案——正是属于“东京咒术高专”的标志。
……
“嗷呜啊哇嘤嘤嘤——”京极堂书店,二楼暂居之室内,榻榻米上,在接近凌晨时分传来了一顿鬼哭狼嚎般奇怪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
窗口处,派蒙显形,悄悄摸摸地探入半个脑袋。
这是已经变成七七的“流理空”,没忍住停下来摸猫再逃离的半个小时之后,半夜三更他破罐子破摔再度切成刻晴,用“星斗归位”爬墙回到了二楼。
榻榻米上跪着的金发少年发现了动静,收敛起全部表情,眼神幽幽朝着窗外扭过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要紧关头,破系统丢下旅行者隐身就走——再有下次就抓来烤了吧,做成“甜甜花酿派蒙”。
“呜哇哇!”派蒙危机意识上线,一个战术后仰:“刚才情况危急,派蒙害怕会影响旅行者操作,这才隐身,其实是有一直跟着的啦……”
六眼在世界的特殊性,是一定可以看到派蒙的,如果被看到那跟直接被看穿金发少年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
流理空:所以这只系统是和游戏一样,可以平时隐身的吗?
——派蒙,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我说,朋友。”
金发少年正襟危坐,两手按在膝盖上,“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从实招来啊,可疑的星空探子漂浮物。
派蒙:旅行者他看起来很认真?
“这个,这个,”派蒙小心翼翼地飘过来,“偶尔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啦,当旅行者情绪太过激动时候,是没有办法维持住‘原本人设’的……”
“还有呢?”流理空一动不动,差不多就是审问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