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冲老杨笑笑,从兜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放在煎饼摊上:“天冷了,喝点酒暖身子。”他抱起小金毛,带着煎饼离开。
老杨凝视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
他抄起那瓶二锅头,揣在怀里急急往前跑了几步,跑到胡同拐角的地方,那里画着一个圆脑袋,眼睛微闭,两嘴旁边有梭形纹样,尾端分叉,像蛇吐信子。又似小孩,神态安详,睡得酣甜。
千里眼的故事讲完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没一处不奇怪的。冬至的晚上,穿单薄衬衣的外国男人,刚出生的小狗,黑色的油漆。还有煎饼、二锅头
正思索着,窗外传来叶湑的笑音:“宙斯!”
思路被打断,高冈扭头往外看。
叶湑蹲在小石榴树前,望向门口,那里站着一只大金毛,一身的毛油光水亮,威风凛凛。这狗最近常来胡同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养得这么好。
狗的名字在屁股上。两瓣屁股蛋,一瓣是“宙”,一瓣是“斯”,用刀剃的,这狗大概很喜欢自己的名字,逢人便撅起屁股,非逼着人家看。
叶湑觉得,狗主人估计也是个有病的。
千里眼把脑袋凑过来看热闹:“什么宙斯啊,我怎么没见过宙斯啊,小富婆去哪儿勾搭来的啊?”说着又往前凑了凑,高冈忽然伸手,按住千里眼胸口,把他往后逼。
“故事的主人公,来了。”
“什么主人公?”千里眼忽的瞪大了眼睛,“我他妈?我靠!这么巧?”
他双腿一哆嗦,快速跑到院子里去,待站稳,定睛一瞧,大金毛额头上赫然有一撮红毛,范围很小,不细看不容易发现。
大金毛对于这种“崇拜”的眼神习以为常,它慢悠悠走到叶湑的大瓷缸前,就这么个破烂烂的小胡同院子,愣是被它走成了秀场红毯。
宙斯前爪搭上瓷缸,探头去嗅,而后眼睛一眯,在瓷缸旁边坐下。它定定地看着千里眼和高冈,慢慢勾起一边的嘴角,最后把头一歪。
嚣张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