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拉是德拉库拉强有力的竞争者,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危险血族,觊觎着血蔷薇首领的位置。
之前的拜访都被古尔薇格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躲开,然而这一次,她们进行了一场还算和平的谈话——虽然最后她依然拒绝了卡蜜拉的引诱。
自那以后,古尔薇格便有意识地保护阿芙拉和其他小巫师。但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过于单薄。更别说作为战力之一,她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之多。
一段时间表面的风平浪静后,古尔薇格外出处理一个对巫师和血族的巨大威胁,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她看见的,便是阿芙拉又一次魔力暴动的画面。原因是一名血族的羞辱和虐待,以及故意扰乱她的魔力。
巫师由于自身魔力暴动死亡的几率极高。
直到那时,古尔薇格才发现,阿芙拉依然在被血族索要鲜血,伤口甚至来自不同的血族——即便是在她的保护下。
那是阿芙拉第二次魔力暴动。
只差一步,她就迈入了死亡的深渊。
那名血族早就在阿芙拉魔力暴动的那一刻丧生了。由于无法掩盖魔力暴动的痕迹,这件事不得不公开处理,虽然最终结果都被双方勉强接受,但血族与巫师的裂痕却再也无法修补。而阿芙拉,出现了严重的自残倾向。
阿芙拉绝对不是特例。
沉默弥漫,巫师与血族的探望被一一挡回,割裂的情绪横跨在巫师与血族之间,水下暗流涌动。而水面,格雷戈里以领袖的身份,强硬压下所有不满,带来高压下的平静。
莫名的火焰被点燃,伯爵夫人与天才巫师相见恨晚,阻止追杀的承诺被轻易赠送,支持夺权的帮助自口中送出。随手接下承诺又抛掷一方,侧耳倾听帮助又笑而不语。
然后是领袖与天才的会面,年老与新生的相对。格雷戈里终究没有逃过岁月的魔咒,古尔薇格看着格雷戈里,听着死亡的噩耗传出。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天才巫师变成了巫师领袖。
大火纷飞,咒骂惊慌,魔法攻击突如其来,血色抵抗匆匆而至。
抛弃带来短暂平静的领地,携着新生的仇恨握紧魔杖。毁灭掉一切巫师存在的痕迹,只留下巫师反抗的痕迹。
血族与巫师,几乎全员出动。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随处可见的蔷薇。
血族公爵与巫师领袖对峙,魔法强大,攻击精准,不留余力。
貌美的伯爵夫人笑吟吟地带领人手,踏入空虚的血族禁地,向着象征权力的宝物伸出手。
然后是巫师惨烈的脱离,和早于计划的撤退。公爵殿下带领血族紧咬不放,带血追杀,却又突然返回,带着满身血腥回到血族禁地。
狼狈的公爵殿下眼神阴鸷,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随后,便是长达百年的漫长追杀。
以及芒斯特魔法学院的建立。
古尔薇格抬手,绞住了丝线。
细长的红线缠绕在她手上,似乎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不,还不到时候。
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是来自格雷戈里的教导。
她还清楚地记得和格雷戈里的最后一次见面。
虚弱的巫师领袖躺在床上,生命的火苗在风中颤抖,然而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的惊人。
“巫师成为血族的附属,是当时的我们最好的选择。也许名头不够好听,但巫师能得到的利益足够大,毕竟,那只是短暂的休养。可是啊,我担心远离长期漂泊后,会有巫师贪恋一时的平稳,自愿踏入血族的陷阱。”
“那将是巫师的末日。”
“在巫师不够强大的时候,巫师与血族永远无法和平共处。不管是种族,还是个人。你明白吗,古尔薇格。”
“年老无能的我代表了巫师对血族的屈服,代表了屈辱。而年轻强大的你代表了巫师与血族的对抗,代表了新生。我有多么无能,新生就有多么强大,巫师对独立的渴望就有多么强烈。”
“你想质问我的,我全部承认。现在,杀了我吧,古尔薇格。为了复仇,为了与我划清界限,为了巫师的未来。”
“古尔薇格,你注定将带领巫师走向新生。”
“记住,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为了巫师的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
什么也不需要质问了,格雷戈里承认了一切。
是他将古尔薇格排除在两族的会谈之外,是他有意扩散天才巫师的名声,是他将需要外出的繁重任务推给古尔薇格,是他故意用最糟糕的手段处理矛盾,是他暗中推动两族隔阂的扩大。
也是他,将血族吸食鲜血的激发,将“自愿”的重要性告知阿芙拉,将精心设计的一幕推到古尔薇格眼前,将古尔薇格的保护悄悄挡开,将阿芙拉的魔力流扰乱,将死亡的镰刀架在阿芙拉脖子上。
镰刀早就挥下,没有死亡只是意外。
黄昏下,古尔薇格掐灭了格雷戈里的火苗,也接过了前任领袖的意志。
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但需要为巫师牺牲的,只要有她一个人就够了。:,,.